迅速扒着地上的草去找,都快把他掉落的地方的草都掀飞了,硬是一点踪影都没看见。
“小九找到了?”
兰玉声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一齐落到祁九琏身后,她翻找的动作顿住,只纠结了一瞬,立刻出口:“我刚才好像在那看到一个人影,但没找到。”
心头一跳,只能用这个方法找楼煜了。
兰玉声顺着祁九琏指着的方向看去,前方被浓密的植被阻挡,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扬万刃丝,植被切口整齐地掉落,一条道被开辟出来,他走在前面,祁九琏跟在后方朝两边看。
周围太黑了,玲珑球无法照亮地面每一处缝隙,只有他们两个在这密林中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法被察觉到的枝叶堆积的缝隙下,有什么东西飞速闪过,最终在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停下。
一只沾血的手落在树干上,楼煜撑着树干爬起来,靠在树干上,另外一只还算干净的手紧紧抓着先前祁九琏用来包扎他伤口的布条。
衣衫被腹部溢出的血晕染,腰带的颜色红得刺眼。
他咬紧了牙,将自己的衣摆扯开,扎紧腹部差点被贯穿的地方。
本以为有祁九琏在,碰到她就不会再被世界意识控制,没想到他不去救桑葵,就会遭到反噬,表面看着没有受伤,但会一直溢血。
之前桑葵没有遇到致命危险,也就不会反噬到他身上。
祁九琏松开自己的那一刻,世界意识找到机会控制他去救桑葵,一跳下去摔伤不说,找到桑葵时,直接被操控着挡住了妖邪本应捅穿桑葵的致命一击。
桑葵被妖邪击晕,随后他杀死了那只妖邪,重伤离开。
楼煜闭了眼,靠在树干上,手里紧紧攥住那根布条不放。
他就是个傀儡,什么时候需要他送死,就控制他去。
自己的情况是什么样只有自己知道,他不想把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给祁九琏看。而且她大概是已经猜出了什么,更加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被操控、身不由己的时候。
原以为这些日子世界意识安分下来,竟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摆他一道。
除了死,没有办法摆脱世界意识的操控。
他将沾血的那块布条系在手上,轻轻摩挲,缓缓扬起嘴角,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知不到自己身上的伤有多痛,只余下方才与她触碰的短暂时间里,她为自己包扎时温柔的动作。
已经三天没有被她触碰过,当她认出自己的那一刻,心情愉悦得一扫这三天所有的阴霾。
她果然是在乎他的,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能认出来。
他的笑容逐渐扩大,刚张口要笑出来,体内气血倒流。
楼煜捂住了嘴,将涌上来的血咽回去。
伤口会自己愈合,只要再等几个时辰,他就能站起来,回去见祁九琏。
完完整整地,四肢健全地去见祁九琏。
她还在找自己。
这是唯一能支撑楼煜坚持下去的信念。
如今祁九琏已经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支柱,只要祁九琏还在,他就不会去死。
只要祁九琏还在乎他,在乎他这个人。
疲倦忽然袭卷了他,慢慢地呼吸变缓,他用力想要睁开眼。
如果自己的眼睛早些看见,那样他就能在祁九琏掐自己下巴时,看到她凑近的脸庞。
那时的她,应该满眼都是自己。
双眼逐渐闭上,楼煜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呼吸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越来越多被削断的植被组建成了一条路,祁九琏踩在上面,不知走了多久,找了多久,才看到一个的人影。
刚要冲过去,发现兰玉声已经先行一步查看他的伤势了。
再一看他还是祁九的模样,为了不暴露,她只好先按下心中的担忧,在一旁仔细观察。
玲珑球的光照亮他腹部上的血时,她脱口就问:“他伤得很重吗?”
兰玉声查看祁九伤势的动作一顿,从祁九琏话里听出了超出范围的关心,这样的语气,不应是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捉妖堂弟子说的。
他继续去查祁九身上的伤,状似不经意问:“小九很担心他?”
祁九琏的目光全都在昏迷的人身上,没有察觉到兰玉声话里的异样,一口回答他:“他是捉妖堂弟子,出了事,我娘会多操心。”
话里意思是,她是在代替容兰关心祁九。
兰玉声没有深究,有些事从蛛丝马迹里就能看出来。
“腹部还在出血,得及时止血,不然……”
找到祁九时,他腰腹处只是简单包扎过,但没什么用。他按住出血的地方,“需要些止血用的药草,小九你在这待着,我去找找看这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