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还未清醒的看向了跪在自己脚边儿，低眉顺眼的给自己捶着腿的女人。
恍惚间，他还以为见着了一开始来清辉院的明珠。
那时候的明珠，多乖巧啊？
可惜，都是装的，给他下了情花蛊之后，就原形毕露了。
褚晏的腿微微移开，青雨的手就落了空。
青雨专程回去换了一件明珠穿过的衣物。
这套衣裙，她原本是打算丢了的，可是在想要扔掉的那一刻，她神使鬼差的就把它留了下来。
没曾想，还真的就重新穿回了她的身上。
青雨缓缓抬起头来，想要努力的去学习明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学了个四不像。
“公子。”
柔柔的嗓音才吐出了两个字，褚晏就没能忍得住从围榻上站了起来。
倒是让青雨往后摔了过去，侧趴到了一边儿。
“下去。”
冷冰冰的两个字，从褚晏的嘴里说出，青雨垂下眼眸，立即知道自己已经逾越了。
可是她并不死心。
“公子。”
青雨直起身子来，双腿跪在地上摩擦着朝前跪了两步。
手快要触碰到褚晏衣袍的那一刻，却被褚晏的眼神，狠狠的瞪得缩了回去。
“青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褚晏说完之后，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再有下次，这清辉院，你也不用待了。”
随着门帘落下，前后晃动着。
青雨眼睁睁的看着褚晏从她身旁走过，眼神失焦的盯着门帘摆动的一角，渐渐的入了神。
她的心中，却一直都回想着刚才公子的那句话。
什么叫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说她只是清辉院里的一个一等丫鬟，还是说，她别的什么身份？
难道说，公子已经知晓了她的来历？
青雨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暖阁，回到茶室坐着，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空，她的心，也渐渐被黑色笼罩。
其实，不仅仅是她，就说这整个清辉院，又有几个人的身份，是清白的呢？
青雨还记得，当初她被夫人选中过来伺候大公子的时候，大公子那时刚与国公爷浴血奋战而归，满身的杀气，坐在马背上，她站在国公府的门口，就这么看着。
看着那清冷高贵的少年，只是轻轻一瞥，仿佛就夺取了她全部的身心神魂。
她是夫人的人不错，可是在清辉院这么多年，她难道有做过什么不利于公子的事情来？
大公子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八年。
青雨也守了他整整八年，现在却被一个狐媚子给诱惑了。
要她死心，那又怎么能够的？
刚才在暖阁内，已经得了公子的警告，青雨知道，她不能够再在青竹的影响下，做出那些没头脑的事情来。
可正当她思索着日后要如何应对明珠，以及明珠以后在清辉院的处境之时。
结果第二日，就收到了明珠离开清辉院，又去了前院的消息。
这倒是让她心中有了警惕。
这一次，她想要亲自去瞧一瞧，明珠，到底想要在前院做些什么。
第三十五章 到头来
去前院的时候, 明珠还是又去找了一趟柳白衣。
她已经知道柳白衣大概会什么时候去百花苑，也就在百花苑的外面守着, 并没有进去。
所以柳白衣从百花苑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等着她的明珠。
明珠换回了在前院儿的衣服，头上也如同才回清辉院的那般，穿回了前院发放的衣物，哪怕看起来灰溜溜的，但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也是光彩照人。
“哟，小猪儿？怎么想着来找我来了？”一见到明珠, 柳白衣就又从谪仙, 变成了油腔滑调的浪荡子。
简直没眼看。
“上次给我能够掩盖容貌的药, 再给我一次。”
明珠也不废话, 等着柳白衣走近之后，直接理直气壮的伸手讨要。
“原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啊？”柳白衣装作伤心的模样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讨要血去喂褚晏的那只蛊虫的。”
“今日已经是十六了。”
“啊？已经过了十五了啊？”他见着明珠翻了白眼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又凑到明珠身边问道：“那, 你们两个。”
柳白衣上下打量的目光，让明珠极为不舒服，她避开柳白衣的问话, 只是手一味的又往前伸了伸：“药！”
她可没有多余的功夫留在这里任由柳白衣八卦，再说了，他自个儿养的蛊虫是什么性子，自己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