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被青风踩断的腿又被这把刀扎的死死的。
因疼痛难忍，褚玉哼都没得来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明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方晏的那一刀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现在只想知道，褚萧到底死没死。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 她咬牙切齿的爬到了城墙的边缘，往下看。
方晏的刀从褚萧的身体里拔出，血洒了一地。
原本面对着城墙站着的褚萧瞬间没了力气跪倒在地。
“梅儿, 我来见你了。”
天启国十九年，护国公褚萧因谋逆被斩杀在京都城门口。
终于，明珠松了一口气。
褚萧死了，死在她的面前，死在方晏的手中。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瞬间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明珠姑娘？！”
最后耳边听见的，是青风疑惑的声音。
随着褚萧的死，一切尘埃落定。
他底下的那些私兵也抵抗不了多久。
天启国的老百姓，永远都记得，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的时候。
他们闻到的是强烈的血腥味。
哪怕官府的人早就把那么多的尸体带走处理掉了，血迹也清扫的差不多。
可是掩盖不住血的味道。
圣上十分满意方晏，有意让他接了褚萧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护国公。
当明珠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四周的摆设，和清辉院的暖个样式，一模一样。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胸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你终于醒了？！”
门边过来的，是小果子和青竹。
“哎哟妈呀，你可是吓死我们了。”青竹拍了拍胸脯，走到一旁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小果子则是往她的身后垫了垫，让她躺的更加舒服一些。
明珠原本想开口问一问的，哪知道喉咙传来的撕扯感，让她不得不先乖乖的喝完青竹递过来的茶水。
“这里是？”她把喝完的茶水递给了青竹。
小果子就顺势坐到了床榻边上：“姐姐，这里是清辉院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清辉院？
“国公府不是被圣上给收回去了吗？”
怎么现在她还在清辉院里？
“对，可是现在，公子才是护国公了，这府邸，自然是圣上赐给他的。”
青竹回答了她。
话音刚落，门边又有了动静。
小果子和青竹赶紧恭敬的对着来人行礼：“主子。”
来人，正是刚才青竹口中的人，方晏。
方晏挥了挥手，小果子和青竹轻悄悄的退了下去。
明珠打趣道：“没想到，你居然成了护国公？”
“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他哪里比得上以往的褚萧：“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三日。”
“三日？”闻言，明珠确实有些吃惊。
“在前些日子，你说你吃不好睡不好，我还以为是搪塞我的，没成想居然是真的？我也让大夫来给你看过，说是身体虚，好好调养着就行了，褚萧已死，大仇已报，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方晏与她离得不远，但是也不近。
两人之间疏离着，又透着一丝古怪。
“嗯，我知道了。”明珠声音低低的应下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方晏见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才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褚萧死之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
随着方晏的离开，明珠才抬起头来。
现下已经入了夜，烛火摆动着，刚才谁也没注意，明珠的面容，是越发的艳丽了。
一日比一日好看。
所以当初明珠说自己身体不适，方晏又怎么会相信她呢？
唇红齿白，眼波流转，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她没病，只不过是要死了。
近来事情太多，恐怕方晏都忘记了，十五日已过，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却还好好的。
情花蛊在明珠的身体里，已经不需要通过亲近来安慰。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它一点点的啃食着明珠的身体。
明珠快死了。
方晏说的对，褚萧已死，大仇得报，她没什么放不下的。
她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自从方晏见过明珠之后，明明看见她已经醒来，却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柳白衣自从褚婵死后，便不想再出院子。
他上一次见他，还是去告诉他褚萧的死讯。
两人原就是合作的关系，褚萧已死，柳白衣也不再听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