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进来,正巧看见褚玉的手,刚要伸向蓝汐捧着的那个盒子的模样。
蓝汐就算是褚晏身边的得力丫鬟,再得力,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就算褚玉真的要拿走这盒子,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好在,明珠赶了过来。
明珠的手轻扶在门框上,心中虽急,面上也不显示,见褚玉的视线从盒子上移了过来。
她先是一笑,又盈盈拜了拜,也不等褚玉让她起来。
直接婀娜多姿的朝着人走近,暗香浮动。
从蓝汐手中接过盒子,熟稔的与她道:“多谢蓝汐姐姐辛苦跑一趟了,这东西,可是奴婢爹死的时候,给奴婢留下来的遗物呢!前些日子也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居然就这么跟着二公子回了这墨院,连这东西都忘记带走了。”
提到遗物二字。
原本褚玉对这盒子的好奇心,全都被这两个字给泯灭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对自己刚才没有经过明珠的同意,居然想打开这个盒子看一看非君子所为的举动而感到唾弃。
同时又觉得近来怎么老是碰到死人的东西。
“这是奴婢该做的。”蓝汐答道:“东西也送到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路过褚玉的时候,也行了一礼。
她一走,就剩下明珠与褚玉主仆站在原地。
明珠回眸一笑道:“公子,可是要去上课的?不好让先生多等。”
褚玉原本沉溺在明珠的这一笑当中,幸得她提醒,点头带着门口的青山朝着书房而去。
而明珠则是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那盒子,意味不明的看着褚玉远去的背影。
带着盒子回到屋中。
哪怕没有打开,她也知道,这盒子里,装的必然是当初柳白衣给她的人皮面具。
这面具对她已无用处,也不知道褚晏突然让人送来是做什么。
差点就在褚玉的面前露了馅。
莫不是褚晏故意而为之,越想,明珠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更是恨他咬牙切齿。
司徒梅下葬之时,明珠去不了,在墨院也不比其他地方,烧纸祭奠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得把位置记下,待大仇得报的时候,再去看望娘亲。
国公府的丧事刚过。
又紧接着传出要办喜事。
姚仲兰虽说被禁足在主院,可不妨碍她下帖子让别人来府中与她闲聊商议。
再怎么说,她国公夫人的名头还在,褚婵的婚姻大事,还是要解决的。
褚婵的婚事,一早就已经是订好了的只待两家商议好,就可以定下来了。
原本这件事,就是姚仲兰一手操办的。
就算是没有司徒梅的事情,褚婵与沐沉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偏偏有了司徒梅的丧事在前,这姚仲兰刚给沐家下了帖子,待掌灯时分,褚萧在梅苑用过晚膳,就急冲冲的找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帖子,没有被下人送出去,而是在褚萧的手中拿捏着,丢到了姚仲兰的面前。
姚仲兰不慌不忙的把帖子从桌子上拿起来,倒是从容不迫的向面前的男人问道:“什么什么意思?婵儿的婚事,应当定下来了,难不成,你要拘着她在家中当一个老姑娘不成?哪怕沐家愿意,我也是不愿的。”
“你明明知道梅儿的丧事才办完。”
“那又如何?”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女子仰起头来。
姚仲兰原本长的虽没有司徒梅那般如花似玉,好歹也是清秀佳人。
坐国公府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了,周身也透着一股子雍容贵气。
现下看向褚萧的目光炯炯:“难不成,要让婵儿为了那位司徒梅守孝三年不成?她算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尽管说的轻描淡写,语气里却满是不屑。
姚仲兰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理,说的褚萧一愣一愣的,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哪怕他知道,姚仲兰也许只是想与他作对。
“就算,就算是为了婵儿,你也没必要赶着这几日与沐家商讨吧?”
“现在只不过是商讨而已,要是日子定下来了,事情,可还有的忙的,国公爷事务繁忙,我又在这主院不能出去,到时候有诸多不便,可不得把日子早早的定下?”
“罢了,随你。”
褚晏在姚仲兰这处讨不着什么好。
又不能真的让褚婵为了司徒梅守孝三年。
只得悻悻作罢。
急冲冲的来,却灰溜溜的走。
褚萧一走,姚仲兰就让巧慧把帖子送到沐家去。
她也明白,褚萧压根没办法阻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