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吩咐她做事儿。
除了只能待在这屋子里,不能出去,这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的还有几分悠闲。
直到一个小丫鬟给她屋子里的窗角下塞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让她子时在墨院外面的长廊后的假山一叙。
落款,是柳白衣。
柳白衣这平白无故的,找她是要作甚?
虽说对褚晏还有柳白衣心中都有气,但是明珠也不敢不去赴约。
柳白衣能够让人带信,谁知道她这次不去,还会让人带什么给她。
那她下一次就不得不去了,为了少遭罪,明珠觉得自己还是识相的好。
三月底,天气还没那么暖和,却也没那么冷了。
明珠穿的还是褚晏给她做的衣服,更深露重,为了让自己不遭罪,她还披了一件披风。
墨院的丫鬟小厮比清辉院的只多不少,哪怕是子时,也有一两个丫鬟小厮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巡逻。
她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猫儿,趁着黑夜在院子里钻来跳去。
哪怕不小心引起了声响,扮几声有模有样的猫儿叫声,也轻而易举的就把人给忽悠了过去。
有惊无险的到了相约的地点时,明珠却发现,自己好像是来早了一些。
“小猪儿。”
柳白衣悄无声息的步子,吓了明珠一大跳。
她退了一步,警惕的看向来人,面无表情道:“找我出来作甚?”
“哎哟,小猪儿,你怎的这幅模样,不过才几日不见,又与我生分了不是。”柳白衣伤心的捂住心口。
看明珠的模样,悲痛欲绝。
好似她做了什么无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明珠懒得再同他做戏,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再不说的话,我走了。”
真的是浪费她的时间。
她现在在墨院里,进出比在清辉院更为艰难。
才去清辉院的时候,里面的人少,没几个眼睛在她身上的。
墨院的人多,加上有青露在,她出来一趟,不容易。
“小猪儿。”柳白衣见她真的生气了,立马收起自己委屈巴巴的表情来,嘴角含着笑,拿出一个盒子来:“走的匆忙,你看看,你连这东西都忘记带走了不是?”
看到这个盒子,明珠自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当初柳白衣给她的,用过一次的第二张人皮面具。
她从清辉院离开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就是想要与褚晏和柳白衣划清界限。
没想到柳白衣大半夜的找她,就是为了给她送人皮面具?
“这东西,我用不上了。”
人皮面具,本来就是为了在褚萧面前隐瞒自己真实面容的。
现在娘亲也死了,她又何必戴人皮面具,让褚萧知道自己就是‘小果子’?
就让那个在梅苑的小果子,彻底的消失吧。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时候。”
明珠现在的样子,在柳白衣的眼中,还以为是因为他没有救回司徒梅,小猪儿在和他闹别扭呢。
索性把盒子往明珠的手中一塞。
方方正正的盒子从明珠的手中滑落。
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好在这四周并没有什么人。
柳白衣赶紧心疼的从地上把盒子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盒子并没有什么损坏之后,对着明珠也带了些怒气。
“小猪儿,你可是不识好了,司徒梅的死,那能怨我吗?!”
只有柳白衣自己知道,这人皮面具,费了他多大的劲儿,才得到了这么两幅。
现在,就只剩下他手中这一幅了。
被人千求万求的东西,明珠居然就这么让它落到了地上。
“呵。”
听了他的话,明珠轻笑一声,终是开始正视起面前的柳白衣来。
“为什么不怨你?”夜色下,柳白衣抱着盒子,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的明珠难受:“你是怎么说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的?”司徒梅的死,不就是柳白衣和褚晏串通一气,设计的吗?“也是,你与褚晏都是一样,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的。”
哪怕是她的命,在他们眼中,也是可有可无的而已。
柳白衣原本还没什么,在听到明珠提起褚晏的时候,他有些愣住:“你,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在说你与褚晏串通一气的事情,我确实已经知道了。”明珠说的轻飘飘的:“柳白衣,我给你做了三年的药人,整整三年,换取了一对蛊虫,你我已经两清了,在这国公府中,我也不过是你与褚晏的棋子,可是现在,我不愿再做你们的棋子,我自己的仇,自己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