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放过?”晏姝说:“冤有头,债有主,若说我没放过谁,那也是他的报应。”
晏欢这些日子极怀念曾经的日子,尚未出阁,家里安宁,母亲掌权,父兄偏爱,那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重活一世也是如此。
反倒是晏姝,上一世过的风生水起,这一世更过的荣耀满身,她不甘心。
“你把晏家害的家破人亡。”晏欢说。
晏姝冷嗤:“晏景之宠妾灭妻,杀我生母,周氏嘴甜心苦,害我兄妹几人,包括你,晏欢,你处心积虑的鼓惑我的兄长们,兄长们嫌弃我,视我为害死母亲之人,若说恨,你有什么资格?而我凭什么放过你们?”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晏欢说。
晏姝并不否认:“如果你尚且有被利用的价值,你应该高兴,不然你早就身首异处了,别忘了,贤贵妃死了,二皇子还活着,你给先帝下毒,你和二皇子私通,铁证如山,留着你,不因为你有价值,还有活路给你?”
晏欢说:“我真的能离开吗?”
“能。”晏姝说:“但是你别忘了,你若贪婪,只能失去的更多。”
晏欢闭上眼睛:“我到底斗不过你。”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对手。”晏姝起身:“你与我之间,无需再见面,只要你事情做得好,安顿你的人自会把该你得到的送到你面前。”
见晏姝要走,晏欢有些激动的坐了起来:“晏姝!你和傅少衡不会有好结果的!”
晏姝回头:“那又如何?”
“赵承煜一定会找你的。”晏欢说:“他会钻营,知道你我的来历。”
晏姝冷笑:“不需费心。”
离开济世诊堂,晏姝心里是有些烦躁的,晏欢之所以难以成事,性格使然,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承煜知道他们的来历,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坐在马车里,晏姝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儿。
“你个贱妇!怎么不去死!”
这一嗓子吸引了晏姝的目光,不远处许多人围着看热闹,一婆子揪着一肚大如罗的妇人头发拖拽着,那孕妇两只手死死地护着肚子。
晏姝对赵家人,哪怕是下人都印象太深了,一眼认出来那婆子是赵母身边的钱婆子,再看被拖拽的人,不是别人,是香草。
不远处还有被打翻了的菜篮子,踹倒爬不起来的周嬷嬷,撂下帘子,马车徐徐而去。
她并不愿意和赵家有任何牵扯,各人有各人的命,谁不是在这人世间渡劫呢?
“放开!你个奴才!”
赵承煜得了消息找来,一把推开钱婆子,抱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香草。
香草靠在赵承煜的怀里,颤巍巍的说:“孩子,我们的孩子。”
话音落下,有人惊呼:“血!血!”
赵承煜抱着香草往济世诊堂狂奔而去,当他到了济世诊堂,香草被送到了小诊室救治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半敞开的门里,晏欢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正是冤家路窄!
赵承煜冷嗤一声,转身走到旁边,焦急的等着消息……
第375章 从今儿起,我回来住了
晏姝回到国安府,在自己的小书房里一个人博弈。
人生,如棋。
以世事为棋盘,以人生为棋子,落子无悔。
她是做到了落子无悔,无论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的斗智斗勇,都无悔于自己的每一次选择和得失。
如今的晏欢,如今的甘棠,对自己来说不过是棋盘上尚且还有用,但已经注定了被舍弃命运的棋子罢了,而自己是棋子,更是下棋人,进退之间,虽胜败难料,但适时前进,并没有犹豫。
虽然身在其中,但也能置身事外。
上一世她只需要把后宅管好,就算是为赵承煜铺路,那也是钱财开道,如今身份变了,她才发现原来只要在朝堂上,便没有容易的时候,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诚然如此。
“少夫人。”李嬷嬷端着热茶进来。
晏姝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嬷嬷,府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李嬷嬷也不绕弯子,把热茶送到晏姝手边:“当初的武元侯府,从上到下的奴仆都是自己人。”
晏姝没抬头,勾了勾唇角,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国安府里啊,老人儿不过三成,余下都是皇上甚至太后安排的人,但哪又何妨?
“嬷嬷,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都不是傻子,也无冤无仇,该知道端谁的碗,受谁的管,若敢坏了规矩,扔出去便是,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下人闹腾到我这里。”
李嬷嬷恭声:“是,老奴退下了。”
晏姝点了点头。
晏姝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就算是梨花和杏花,那也是要在而门外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