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考虑的太周到了。”晏姝欢喜的上前伸出双手扶福安起身。
福安受宠若惊:“使不得,使不得。”
“您是值得敬重的人,往后府里的事还需要您多操持,快起来吧。”晏姝说。
福安是谁的人不重要,晏姝知道给一个人最大的尊重,那么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的,福安曾是大内总管,太监首领,这样的人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要说福安的本事,那绝对是一顶一的好。
仆从分列两边跪迎公主殿下,傅少衡和晏姝一起揭开匾额,匾额是开元帝御笔亲题,国安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字,铁画银钩的对整个京城人昭告,这府里住着的人,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曾经的皇长公主李溶月也赏赐了府邸,名公主府,虽在东城,但隔着两条巷子,而这位宅子,有心人一目了然,国安府会成为朝廷上举足轻重的存在,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必定是傅少衡,历朝历代的驸马可不少,但能参与朝政的人,这是头一份。
尚公主的代价是仕途就此作罢,偏偏晏姝开了无数先例,异姓公主,上皇家族谱,嫁人后,大安国第一个能参与朝政的驸马是她的夫君。
试问,谁还能与之匹敌?
开元帝居中,傅少衡和晏姝一左一右陪着,福安率领仆从跟在后面,进入国安府。
国安府毗邻太子府,往东边隔着两位宅子便是曾经的武元侯府,因甘棠的火药炸毁了不少建筑,暂时没有修葺,在原武元侯府旁边是沈府。
三个人才落座,京中许多官员便陆续前来拜见国安公主。
户部尚书孔庆平陪着郑相最先到的,祁世儒陪同,兵部尚书谭庸提着两条鱼,笑呵呵进门,身为吏部侍郎的沈行简来的最迟,同行还有晏修然和沈家兄弟,长辈没来,毕竟知道皇上和太后必定在。
四海食府,傅玉英亲自带着金子和银子送席面过来,从上午到华灯初上,灯火通明的国安府里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福安率领府里仆从收拾好后,都退回到后院,只留下置夜的人。
傅少衡和晏姝送客后,并肩往回走。
国安府是明堂朝南,五进五出的宅院,除了国安府三个字是御赐匾额外,余下的院子并没有命名,同时,为了彰显皇恩浩荡,宅院两侧还有配院,彼此相连互通,也可独成一户。
廊檐下,晏姝停了脚步:“我们终是要从现在开始就谨言慎行了。”
“会觉得难吗?”傅少衡问。
晏姝偏头看傅少衡:“若我说难呢?”
“受恩不受禄。”傅少衡说:“我们就做京中闲散人。”
晏姝笑了,好一个受恩不受禄,如此礼遇之下,怎么会给他们做闲散人的机会呢?再者若真想要做个闲散人,这京城不回也罢。
二人进门,福安处处都安排的妥帖,梨花和杏花只需要铺好床铺,稍作整理就好。
这是后宅主院,明厅居中,东为寝室,西为小书房,整个宅院的家具摆设都出自名师之手,太后恨不得把好东西一股脑把国安府装得满满当当的。
夫妻二人坐在小书房里,每一个宅院斟酌着命名。
翌日,圣旨到了国安府,宣驸马傅少衡上殿面圣。
晏姝送傅少衡到门口,傅少衡轻轻地捏了捏晏姝的掌心:“放心。”
“嗯。”晏姝看傅少衡上了马车,转身往回来。
刚回到小书房,福安求见。
晏姝请福安坐下回话,福安赶紧拒绝:“殿下,老奴不能逾矩。”
“您对我有很多恩惠,若无外人在,不必以主仆规矩为重,您在外人看是国安府里的总管,但在我心里,我希望能让您晚年有依。”晏姝说。
福安低下头,眼里都有泪花子了,他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分?能伺候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主子,是自己的福分。
“老奴受先帝所托,有一封密旨要转交给公主殿下。”福安说着,双膝跪地从怀里取出来贴身藏着的密旨,双手捧到晏姝跟前。
晏姝双手接过来,容色都凝重了。
“老奴告退。”福安叩首后退下。
晏姝一个人坐在小书房里,看着被白绸包了几层的密旨,缓缓地吸了口气,若是只有密旨,自己绝对不会看,而是会即刻入宫交给太后和皇上。
可,承武帝的死,跟自己关系太大,一旦密旨里有不该让别人知道的内容,只能惹来祸端。
取来剪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外面的白绸,取出来圣旨,上面的字迹是承武帝亲手所书,从头看到尾,晏姝缓缓地吸了口气,到底是帝王,心术一绝。
可,自己却不能如他所愿。
用剪子一点点的剪碎了密旨,取来火盆,一把火把密旨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