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而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喝彩。
傅玉英提着花灯到沈行简面前,双手奉上:“沈公子才情绝伦,今日得了灯王,傅玉英祝沈公子会试高中魁首。”
沈行简伸出手接过来花灯,微微颔首:“三小姐功夫极好,让人敬佩,不愧是将门英女,在下便把灯王赠给三小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唯有如灯王这般傲立群灯之中,才会让人趋之若鹜。”
傅玉英顿时红了脸。
“三小姐当受之!”有人起哄。
“沈公子必定高中!”有人又说。
角落里,跟着同窗过来凑热闹的晏修泽磨了磨牙,只恨自己抹不开面子拒绝同窗邀约,他的身份尴尬在这里,别人都知道自己是晏姝的哥哥,可晏姝分明从不曾把自己当过娘家人,简直如坐针毡一般煎熬。
不过,傅玉英确实与众不同,他竟有些喜欢,这感觉更是让他无地自容,若是被人知道自己这心思,只怕会笑掉了别人的大牙,晏家怎么跟逍遥侯府比?自己怎么跟岳秩比?简直堪比云泥,就算是逍遥侯府,那也是傅玉英主动去退婚的,这份心思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要我说啊,这傅家三小姐退了逍遥侯府的婚事,再要择婿的话,这位沈行简还真不错,俩人挺般配啊。”有人小声嘀咕。
晏修泽目光落在沈行简身上,心里腹诽:一个乡巴佬,也敢妄想京中贵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下一刻他就坐不住了,因为傅少卿亲自下楼,请沈行简上楼同坐了。
傅玉英提着花灯离开了大厅,钱掌柜立刻张罗给各桌的客人添菜。
晏姝和傅玉瑶就在二楼扶栏处,傅少卿下楼请沈行简上楼,两个人也没特地回避,倒不是晏姝不想,而是傅玉瑶说什么也要仔细看看沈行简。
等傅少卿和沈行简去了隔壁,傅玉瑶才拉着晏姝,到她耳边说:“这个沈公子功夫可厉害了。”
“嗯?”晏姝好奇的看着傅玉瑶。
傅玉瑶小声说:“刚才岳秩欺负三姐,用酒杯砸岳秩的人便是沈公子,嫂嫂,我也习武,我看得懂。”
晏姝牵着傅玉瑶的手回屋,看了眼隔壁的房门。
傅玉瑶看到了,傅少卿必定也看到了,如果结交沈行简这样的朋友,那简直太对自己的心思了,毕竟举子千千万,状元可就一个!
四海食府开业可谓热闹,这里面岳秩成了第一功臣,毕竟他这么一闹腾,许多人都印象深刻了。
同时,街上几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传开了,岳秩真小人,都退婚了还去羞辱傅家三小姐,传言愈演愈烈,岳秩很快就被管家带着人从红袖楼抓回去了。
一直到晚上,街上是另一番美景,傅玉瑶趴在窗口的位置兴奋的拍手,这一条街虽不是主街,可也极其热闹,街头巷尾五颜六色的花灯,简直目不暇接。
“走,母亲带着你们去看花灯。”秦夫人不是个扫兴的人,让李嬷嬷去叫了傅玉英过来,她带着家里人去看花灯了。
隔壁,白长鹤总觉得沈行简很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毕竟自己这一辈子见到的人太多了。
“沈公子仗义出手,三妹不便当面致谢,某敬沈公子一杯薄酒,今日之情傅家记下了,在京中若有需要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某必定会尽心尽力。”傅少卿端起酒杯。
沈行简笑了:“傅公子见笑了,某是个读书人,学了三脚猫的功夫是为了自保,家慈深受少夫人恩惠,今日某在此地,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哦?你们母子还认得少夫人?”白长鹤好奇的问。
沈行简三言两语说了和晏姝之间的交情,提到了对面的铺子。
白长鹤朗声大笑:“好啊,这丫头可有个七窍玲珑心,还有一双慧眼,如此我们要做邻居了呢。”
“晚辈求之不得。”沈行简恭敬举起酒杯敬白长鹤。
酒过三巡,三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自己人。
三个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虽不露面,可若有人敢闹事,他们必定第一时间站出来,头一天开市都有些不放心的。
晏修泽眼睁睁看着秦夫人亲昵的拉着晏姝的手从他眼前过去,晏姝一身穿戴极惹他的眼,但她根本都没看到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推说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今日四海食府请客,他早走晚走也不会有人在意。
来到街上,晏修泽不远不近的跟着晏姝,他是憎恨的,因为晏姝过得富贵和自在,而他现如今的贫困交加,都是晏姝所赐!
可真要上前,他是不敢的,越跟着越生气,不经意的竟看到了父亲,刚要过去打招呼,见父亲身边有一个少年同行,那少年身边还有个夫人,俨然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