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昶知道威胁无用,只能撩起袍子跪倒在地:“请白神医救祖母一命,岳长乐一旦醒来,公主府绝不包庇。”
白长鹤冷冷的看着岳昶:“黄口小儿不足信,要想请我给长公主诊病,让岳淮北亲自来!”
“是。”岳昶哪里敢耽搁,赶紧去找祖父。
岳淮北一直都在府中,并且就坐在书房里没露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岳淮北尚公主后,是个彻头彻尾的惧内之人,所以公主府的所有事情,他一概不露面。
岳昶来到书房。
岳淮北打量着岳昶:“你岂不是糊涂了?”
“祖父。”岳昶跪倒在地:“天家用祖母挟制岳家几十年,确实苦矣,可如今岳家不能不管祖母死活,若祖母在,皇上会顾念祖母当年帮扶之恩,尚且会护着逍遥侯府和岳家三分,若祖母不在,皇上早就容不得武元侯府,趁机问罪,甚至借机小题大作对岳家并无益处,反倒是没有了祖母庇护,南望山焦子旭囤积粮草一案,很可能给岳家带来灭顶之灾。”
岳淮北看着岳昶,他的心思都被岳昶看穿了。
“祖父,此番是长乐之祸,武元侯府确实有高人坐阵指点,任凭谁都能猜测出来是武元侯府将计就计,可我们百口莫辩,武元侯府非但不想让长乐进门,甚至还想要长乐的命,这无论怎么做,想要保全岳家,都得断臂求生,请祖父三思。”岳昶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静的让岳淮北都暗暗吃惊,甚至颇为欣慰,岳家有此子,兴家之兆啊!
沉吟片刻,岳淮北问:“那是你唯一的亲妹妹。”
“祖父。”岳昶抬头:“一家族荣辱兴衰为重,长乐、长乐自作孽,决计不可以岳家为代价,必要时候,长安都可以为了维护家族而赴死,她亦然。”
岳淮北这才起身,走过来扶着岳昶站起来:“你母想要掌家已久,此番不管结果如何,公主府掌家之人必定是你的母亲,长安当知,这是祖父对你的期待。”
岳昶当然知道,大房舍了岳长乐,自己得到了祖父的认可,母亲的掌家之权,不过是甜枣罢了。
不过,这也好过让二房掌家,毕竟没有了岳长乐,大房便没有弱点了!
岳淮北愁容满面的来到客院,深深一礼:“白神医,某家教不端,愧对武元侯,如今为老妻求您救命,若老妻能度过此劫,某愿意为白神医做一件事。”
“岳淮北,你是真聪明人。”白长鹤说:“这个院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若有人再伤我的乖孙女,我一介布衣,不介意用岳家陪葬。”
岳淮北赶紧说:“不会,绝不会再让世子夫人受一分一毫惊吓了。”
白长鹤点头:“少卿,让岳家少公子带你去给岳长乐看看,别到时候再来个死无对证。”
“是。”傅少卿领命。
几个人往外走的时候,非花和非雾立刻现身,立在晏姝床边。
白长鹤到长公主床前,诊脉后,开药,全程都没说一句废话,等他要离开的时候,对岳淮北说了句:“三个月的命,早做准备吧。”
岳淮北拱手行礼,等白长鹤走后,抬头看着白长鹤的背影,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第106章 温柔是一把刀
宫门口。
乔嬷嬷亲自迎秦夫人入宫。
郑皇后见到秦夫人,先说:“免礼吧,消消气儿,这事儿急不得。”
秦夫人谢恩后,乔嬷嬷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秦夫人一低头眼泪夺眶而出,哭得郑皇后都心酸了。
她和秦夫人在年少时就相识,何曾见过耍枪弄棍的秦夫人掉过眼泪?
“箬竹,知道侯府现在艰难,也知道你难受,可大病初愈,不能如此伤怀。”郑皇后柔声说。
秦夫人拿了帕子压着眼角:“皇后娘娘,臣妇不是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更不会后宅那些个下作的手段,如今只盼着北望山那边能一雪前耻,夺失地,扬国威,不负吾皇委以重任,可这京城里的冷暖太伤人了。”
这话让郑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箬竹,侯府福泽深厚,有贤儿媳在身边。”
“可是,我的姝儿几次三番以命相搏,还被人算计名节和性命,这是要把我的好孩子往死里逼啊。”秦夫人说到这里,起身就跪下了。
郑皇后吓一跳,起身过来亲自扶着秦夫人:“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
“臣妇求皇后娘娘为我的儿媳做主。”秦夫人不肯起身,抬头看着郑皇后,把岳长乐派人掳走晏姝的奶娘,要挟晏姝只身去城隍庙后,抓走了晏姝,红袖楼里挂出了画像,那画像分明就是晏姝,其歹毒可见一斑。
“岳长乐真真是!”郑皇后脸色阴沉,要知道她真的太喜欢晏姝了,若非晏姝进了武元侯府的门,她必定是要把晏姝娶进东宫为正妃的,放眼京城那些个贵女,谁能在晏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