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玉玺做什么?”郁承昶觉得好笑,摊开手示意了一下他背后的羽林军,“我在造反啊?娘娘您,不知道吗?”
被惊到的杨婵君只觉脚徒然一软,身体也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郁承昶的剑也随之拔出抵在她的脖子上,
“告诉我,玉玺在何处?”
杨婵君咬着牙,“你想要玉玺?那就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罢便徒手抓过剑刃往自己胸口刺去。
正当杨婵君已经决议赴死闭上眼之时,一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打落了她抓着的剑。
抬眼望去,是杨旷。
杨婵君瞬间暴起,指着朝他走来的杨旷便是一顿骂,“杨连野,你知道谋反是怎样的罪名吗?你想要整个杨家给你陪葬吗?”
面对她的谩骂,杨旷明显变了脸色,而这时他的副将庖辉跑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将军!”
郁承昶就见不惯龙武军的做派,“吵吵嚷嚷的,怎么了?”
“有一支军队朝皇城杀过来了!”
郁承昶下意识问道,“辜振越回京了?”
杨旷也很是震惊,“可这般短的时间,他如何能够到郅都来?”
“不是虎骁军,但、但也不知道哪一支,他们身着黑甲,连脸都看不见,末将从未见过有过如此装束!”
“黑甲!?”
“是啊,而且距交战过的弟兄们说,他们人不多,但……”庖辉的瞳孔骤然紧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他们杀不死,他们……就跟不是人一般……胳膊断了,一下就长好了。”
“什么?!”
而方才一直说话的郁承昶却突然沉默了,伤而不败,死而复生……他似乎联想到了很多年前曾经听闻过的一个皇家秘闻。
“是飞鸢卫。”
须臾之间,一声鸟鸣响遏行云,嘶吼声、喊叫声不绝于耳,冲破城门的飞鸢卫便如黑云般从一群叛军之中厮杀而出,马蹄阵阵,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其中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在一片黑中显得格外扎眼,杨旷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那位多日前突然消失的季相大人。
季无虞猛地一拉缰绳朝紫宸宫奔来,刚一靠近台阶,便从马鞍上飞跃而上,随意盘好的发髻因为阻力随风飘散开,她如厉鬼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手中握着的匕首也随之被她用力投射出去。
这把借她之力的匕首,极为精准地此扎向了杨婵君身旁的郁承昶的胸膛。
下一秒,他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季无虞最终落在了郁承昶的尸体面前,她弯下身子拔过郁承昶胸口的匕首,收入鞘中。
起身前看见被吓得发抖的杨婵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杨婵君却猛咽了一口水,抬眼道:“大人放心,宁宁已经被送出宫了。”
“这里有我,娘娘先回宫吧。”季无虞笑了笑,将那把还沾着血匕首递给了杨婵君,“照顾好自己。”
杨婵君的手攥紧,点了点头。
待她走后,季无虞背过身来看向杨旷,神色漠然。
杨旷先开口,“季相大人,好久不见。”
季无虞觉得有些荒唐,“是啊,真没想到与杨将军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先生很欣赏大人的才华,即使江山易主,稳坐政事堂之人,还会是大人。”
季无虞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那你让他做梦去吧。”
杨旷转过身来,却发现刚刚还占尽上风的龙武军在此刻已经所剩无几,赤红席卷大地。
“这……”
“杨将军赤胆忠心,我知谋反不是你的本意。”季无虞淡然一笑后,直戳其心,“是因为宜安吗?”
“你……你已经知道了?”杨旷神情逐渐复杂起来,他嘴唇嗫嚅,踟蹰万分才到,“宜安被下了毒,解药只有他有……我,我的确是被逼无奈。”
“我的人已经把舒窈救出来了,至于她身上的毒……多半是和映雪山庄有关,不过你放心。我季无虞绝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至于谋反……飞鸢卫如今在我手里,只凭龙武军,不过是蚍蜉撼树。”季无虞劝道,
“杨连野,退兵吧。”
杨旷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发出命令,“所有龙武军听令,退兵!”
这场政变终于停歇了,季无虞松了一口气后,本想离去的季无虞又被杨旷拦住,
“舒窈已经被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
“不是这个。”杨旷有些急切,“有大人在,我自不担心舒窈,我是想问大人……如若大人遇到这般两难的境地,会如何办?”
这个问题对于季无虞来说,太过可笑,也太过讽刺,似是根本不在乎心上最深的那道疤般,季无虞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