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最后一战,我军大捷。”季无虞道,“回去吧。”
祁言点了点头,刚一扶着季无虞站了起来,便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心头似乎有千万根针扎过。
“呃啊……”
祁言闷哼一声,季无虞瞬间脸色一变,“你……你怎么了?”
祁言吃力地摇了摇头,“无事的。”
可见祁言方才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无事发生,季无虞放心不下,
“等会儿还是找军医瞧瞧吧。”
祁言点了点头。
两人到帐内不久,军医就背着他的药囊来给祁言把脉了。
“怎么样了?”
“从脉相上看,王爷只是最近压力过大,有些气血亏虚罢了,下官开几味补气血的方子调养即刻。”
季无虞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军医去抓药了。
独自留在营帐内的祁言自己切脉,感受到血液的起起伏伏后,眉头却愈发皱紧。
可思绪还未厘清,季无虞便端着药回来了,“刚煎好的,趁热喝了吧。”
祁言接过后却没有喝下,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郅都?”
“至少也得明日吧。”季无虞想了想,“若非公务实在太多了,我倒真想留在这看你收复兖州。”
祁言把药放到一旁,笑道:“只希望捷报比你还要先一步到郅都。”
“少贫嘴。”季无虞说完又指指药,“快点把药喝了。”
祁言摇摇头,“这药没用的。”
“嗯?”季无虞有几分不解,“怎么了?”
祁言犹豫了很久,等季无虞再问了一句时才开口道:“是冬枯,它复发了。”
这个两个如噩梦般的字眼又一次出现在了季无虞的世界里,她一时间竟都未曾反应过来。
“这……冬枯?”季无虞的脸瞬间愕然失色,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不是已经被时穆白解了?这才几年……怎么会又复发了呢?怎么……怎么会这样?”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我刚刚的经脉之间涌起一阵寒气,与我当年的症状极为相似,而且……”
祁言说着便握住了季无虞的手。
一阵极为刺骨的冷意徒然袭来,季无虞脸色一变,
“怎么会这么凉?!”
祁言垂眸,将手缩了回来,“所以,应该没错。”
季无虞的鼻尖涌起一阵酸涩,在持久的一阵静默后,她抬了头,“我现在就去九黎找时穆白。”
祁言愣住,“你方才不是还说郅都尚有公务要处理吗?”
“那怎么办?”季无虞犯了难,“那要不,你下道旨让命泠沅为相,代我行事。”
“不用那么麻烦。”祁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指骨,楼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祁言回望季无虞,“你是不是忘记楼影的存在了?”
季无虞:……
“行。”
祁言便开始与楼影嘱咐,在听到“时穆白”三个字时,这张天生便是冰块的脸却在这一刻有了和平常不太一样的表情,可很快他便敛好点头,答道:
“是。”
楼影走后不久,两人便上床就寝,可刚阖眼没多久,营帐外便传来一阵巨大的马蹄声,随之而来还有人的喊声,
“郅都八百里急报!”
两人皆朝门外看去,那驿卒几乎是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季无虞和祁言的眼前。
“郅都八百里急报,扶子胥、郁承昶起兵造反!”
“什、什么?!”
季无虞心知丘独苏来郅都的目的不纯,但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直接起兵谋反。
驿卒被带下去的时候,辜振越也收到了消息赶过来。
“宁宁还在宫里,我即刻带兵杀回郅都。”
“不行。”
祁言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虎骁军主将,大战在即你此时回郅都,明日该如何办?”
“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国都大乱,我们在外厮杀又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临弈说得对,郅都如今情况不明,且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时你赶过去能不能阻止不说,前线兵力必然会被分散,北辰举全国之力守死了兖州,此时若走,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必将功亏一篑。”
辜振越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龙武军尚且还在郅都,单靠郁承昶手中的羽林军根本不成气候,所以扶子胥必然掌握了龙武军。”
“能够调令龙武军的虎符在祁澈和杨旷的手中,总不能是澈儿吧?”
祁言反驳道:“他已是唯一的储君,他造个什么反?”
“来传信的人并未提及他的名字。”季无虞神色复杂,“澈澈的处境只怕,危矣。”
祁言沉声道:“如若不是祁澈,那就只能是杨旷了。”
“不可能。”季无虞反驳道,“杨旷是宜安公主驸马,而且他与舒窈琴瑟和鸣,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不臣之举,所以他或许是被威胁?不过这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