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未摇摇头,“太虚真人没有告诉过她冬枯的解法,是九黎的时穆白。”
“九黎?那……是蛊?”
萧姝未点点头,“以蛊制毒,也算是这世间头一遭了。”
“不过,”柳咏絮暗示道,“既然知道是怎么解的,那便知道该如何破。”
萧姝未斜着瞧了她一眼,忍不住用手指了指,笑着道:
“阿絮啊阿絮,你比我要坏一点。”
…………
走出州狱,苏昧远正在等她,见季无虞心事重重,却又不敢出声问,只道:“今日实在太晚了,不如大人先到我府上稍作休息,明日再启程回郅都吧。”
季无虞点了点头,一路上眉头紧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昧远,你觉得坤定商会有存在的必要吗?”
苏昧远大骇,“大人是想裁撤掉坤定商会吗?”
季无虞摇了摇头。
“商人介入官场向来是朝堂大忌,一旦有了利益驱使,就一定会有不公不正的地方。坤定商会这半年来的声望不断提高,但很明显它的野心不止于此。”季无虞叹了口气,“今年刚定的春闱,金榜上有好几位来自的都是坤定商会所资助的书院。”季无虞叹了口气,“今年刚定的春闱,金榜上有好几位来自的都是坤定商会所资助的书院。”
“他们……是想插手官员任免?”
“能在春闱高中,这些人或许说罢的确该有真才实是学,但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有时的确不免让我感觉纠结。”
季无虞看向苏昧远,似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下官有一言,或许不得当,但也许能解大人纠结。”苏昧远拱了拱手,见季无虞点头,便继续道,“这天下并非是一天之天下,而政治也不该是一家之言,坤定商会想要介入官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于您。”
“我?”
“您的这个位置。”苏昧远道,“大人高居相位,大多数时候您对某一群体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便决定了底下的官员对其的态度,大人自拜相以来看中江南,重视商业,尊重商人,所以一向被视为末流贱籍的商贾之民话语权也不断提高,只是千百年来的打压使得他们会不断恐惧,大人若是倒了或者大人……”
苏昧远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季无虞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与其把希望寄托下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身上,倒不如让自己的人坐上这个位置?”
“正是此理。”
“所以你是赞成,保留?”
“下官只是觉得,士农工商,天下万民都该有自己作为发声的出口。”苏昧远躬了躬身子,“下官也只大人是担心商会的权力不受掌控,但因噎废食,只会因小失大,但制衡权力或许本来就是当权者一生要答的命题。”
他最后的这一句调侃,季无虞忍不住笑了笑,但想来想去,只觉得……
“有道理。”季无虞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大人圣哉!”
…………
来到苏府,许嫣已经为季无虞准备好了房间,季无虞道过谢后便打算就寝。
结果还没沾上床便直接被一记手刀劈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季无虞手脚都已经被绑了起来,她奋力挣扎着挪到墙边,企图利用墙壁的粗糙将绳子磨断,却徒然听见墙的另一边传来人的交谈声。
季无虞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便只敢将耳朵靠近墙来偷听。
隐隐约约间,是两个男人在对话。
“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把她绑过来?”
“她都来江南了,定然是要对商会下手……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我们!”
“甄将军那边还等着交货,若是因为她耽误了,赔得起吗你?”
甄将军?
如今徐州军统领,甄啸仁???
听到这个名字的季无虞大为震惊。
再联想到去年的走私军械案,无数的细节将案件被模糊的真相还原开来,季无虞只觉细思极恐。
但更重要的是,甄啸仁若是真与敌军有勾结,北境……要危险了。
季无虞的脑中闪过祁言的脸。
这么一颗炸弹埋在前线,季无虞不敢想像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逃出去。
只是她这次来扬州是私自前来,没有带翎卫也没有带随从,现在的困境……大概也只能靠自己来破除了。
想清楚此事的下一秒,季无虞就继续磨绳子,将绳子磨断后便随即开始制造各种大动静,惹得有人急匆匆地破门而入想要压制住她。
早有准备的季无虞躲在门后,等他一进来,直接将方才绑着自己绳子捆在他的脖子上,勒着他拖在地上行走,不一会那人便满脸涨红,连青筋都几欲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