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碰巧!”
季无虞懂了。
“那也不能在书房……这叫什么事儿啊?”季无虞捂着面压低了声音道,“你要真情投意合,就赶紧找个好日子成亲。”
“我和她没什么!”
“没什么?”季无虞呆愣住,“那她……”
“她真的只是碰巧在这小憩。”祁澈反问道,“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季无虞:……
她会这般想自然是因为自己也曾在栖梧宫的书房“小憩”。
算了。
“那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出去之后,祁澈见季无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姐姐,我真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季无虞在想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偏差了,“你不是之前……”
“那是误会!”
“那她怎么忽然来郅都了,临弈都不知道。”
无明来郅都的理由,祁澈自然是不会告诉季无虞。
“碰巧路过罢了。”
季无虞半信半疑,但还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她要在这留几天?”
“过两天就走。”祁澈问道,“怎么了吗?”
“我只是听说,无明道人有通晓鬼神之力,所以想请她算上一卦。”
尚在王府之时,谈及鬼神,季无虞一直告诉自己的便是“敬鬼神,而远之”。
而在什么时候,季无虞开始极为频繁地上无量山呢?
祁澈徒然想到了熙平八年,季无虞醉酒骑马上殿,还罔顾礼法发酒疯抱着摄政王说了许多胡话,所有人说摄政王大度,只罚了她一个月的俸禄。
真的是大度吗,还是以爱为名的纵容呢?
还有那年的元夕,季无虞在街上肆意策马被巡城龙武军拦下,最后跌到了自己的怀中,鼻涕眼泪抹了自己一袍子,而那天的季无虞身上没有酒气,
所以……她在为谁而哭呢?
这个问题在见到季无虞醒后的祁澈没有问出来,而现在也不合适问了。
“所以姐姐,现在还信这个吗?”
季无虞沉默了。
这段时日北境战况僵持,她心里实在烦闷,抽空去过一次无量山打算静静心,皈宁大师见她与自己座谈论经时一直心不在焉便主动问她,是否是在为南北一战忧虑,季无虞点了点头。
皈宁大师却叹了一口气。
他眼中的忧愁,季无虞始终不能忘,心也如悬了石头一般落不下地。
“我不信的,但……”
大觉寺前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和她爱人的性命相比,其实也不算太长。
…………
虞园。
季无虞回去时,天已经黑了,留葵迎了上来,有些急切地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嗯?怎么了吗?”
“礼部的姚大人在虞园等了您老半天了。”
“姚秉知?他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便来了。”
季无虞不由得蹙眉,“等不到我,便劝他回去好了,哪有让人一直等的道理?”
“婢子说过大人今日进宫了,可姚大人说有要紧事,执意等您。”
“什么事啊这么急……”
季无虞边说边赶紧去正厅,姚秉知正在吃着茶点,她刚踏进去时,正正好打了个饱嗝。
季无虞:?
“姚大人吃挺好啊。”季无虞忍不住调侃道,“你夫人今天不催你啊。”
“早便和内子通了信。”姚秉知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季相大人,季相大人这府里的点心可真是一等一的绝了!”
季无虞摆摆手,坐了下来,“什么事,快说吧。”
姚秉知这时看了看四周,季无虞便给留葵使了个眼色,等正厅内的人都走了,姚秉知递给了季无虞一份名册。
季无虞翻了翻,有些眼熟但……也大都都不认识,直到看到了“顾峥”。
季无虞大惊,“这是……”
姚秉知适时地补充上,“这是本次春闱高中的名单。”
季无虞微愠,“春闱高中的名单乃是绝密,连我这个主考官都不能看到,而如今尚未公布,姚大人在这个时候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想问大人,是否需要按照这份名单来公布?”
季无虞有些气笑了,可冷静过后却又觉得姚秉知又不是痴傻之人,怎么可能干出当着自己面来徇私。
莫非……
“本次春闱,有人舞弊?”
“本次春闱由我与礼部众官员全权负责监管,无人舞弊,只是……”姚秉知又拿出了另一份名册,这一份比刚刚的那一份更厚一些,“请大人看。”
季无虞翻开来,这份与刚刚那份名字是一模一样,只是在每位考生的背后都附上了他们所属书院的名字。
而其中大多数的书院,季无虞都觉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