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不许有什么用?”季无虞昂了头,“那戳子要我自己按上去!”
祁言立马起身到了季无虞桌案前,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写的悔婚书撕了丢了。
“你撕了我还能再写!”
祁言手一顿,把她的私印拿了背在背后,似乎是还怕她要做什么,连同印泥也一起藏在身上。
“你幼稚死了。”
祁言背着手,直勾勾地盯着季无虞,“你才幼稚。”
“我哪里有?”
“你要不幼稚,怎么会一边写悔婚书,一边流眼泪啊。”祁言轻笑一声,“还‘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真舍得吗,季无虞?”
见被拆穿,季无虞撇撇嘴,手也不安分地爬上祁言的腰,在他愣神之际,季无虞已经夺过自己的私印,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她没顺祁言的意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临弈,我说了,你许不许,没用。”
祁言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昨晚上听唐遥妄说完,我在想什么吗?”
“悔婚?”
“不是。”季无虞嗤笑一声,随即掐过祁言的脖子,稍一用力,祁言的脸便开始泛着红,季无虞压低了声音,道,“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杀了你,是勒死还是鸩杀,哪样可以让你走得很轻松,哪样又可以让你死得很痛苦。”
季无虞开始细细剖开自己昨晚的内心,“我没有办法强迫你去对我坦白自己不愿说出的过往,可我也没办法接受曾经你的有所隐瞒,当然这对你不公平,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对我几乎毫无信任的情况下,仍旧……仍旧选择爱我。只是,我不是圣人,或者说,在爱你一事上,我恶劣至极。”
明明是极为自私的话,祁言的嘴角却从来没落下,他揽住季无虞的双肩,把下巴枕在季无虞的锁骨上,有些怀念地感受着爱人的气息。
“我爱你,眉妩。”
祁言说完便松开季无虞,从腰间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到季无虞手里,他含着笑道,
“所以你随时都可以杀我。”
匕首的刀柄很凉,季无虞却觉得好似握着灼烧着的碳火。
但这话季无虞很喜欢,得了季无虞喜欢的奖励是她主动掂了踮脚,亲了又亲。
在黏黏糊糊的氛围中,祁言告诉了他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咱俩要住的宅子已经快要翻修完了,再收拾收拾,等年一过便可住人了。”
“挺好的,改日可以一起去瞧瞧,”季无虞又想起了什么,“不过花啊草的,还是少点好,我这宅子就是太多了,我这手被秋老虎咬得看不得。”
祁言抓过她手来开,红印是下去了,被她抓了的痕迹却还在,怪可怜的。
“行,我知会他们一声,不过还有一事,想与夫人商量。”
季无虞偏了偏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祁言拿过笔蘸了点墨,最后在纸上写下“虞园”两个字,
“新宅的名字,夫人觉得如何?”
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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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平十年,除夕宴。
季无虞来得比较早,便望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大臣以及家眷,一边和一旁较为熟络的官员打着招呼,谈笑之际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微微一怔。
祁澈在看到她后瞬间喜笑颜开:
“无虞姐姐!许久未见了。”
这话不是寒暄,倒是真的。
自从那日在季府不欢而散,两人几乎便没有再直接接触过,除了偶时一次散值回家,她远远地望着祁澈在帮一个小女孩捡糖葫芦,因着身上武人气息太重把人吓跑了,祁澈只得干干地拿着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
转过身来时季无虞没做好准备,赶忙背过身去,不敢回头。
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季无虞有些怅然,又见着他身上还是龙武军的装束,问道:
“殿下怎么年宴还穿这般?”
“我师父让我值守内殿,说年宴最是不能滋事。”祁澈解释完便撇了撇嘴,“姐姐好生分啊。”
年岁渐长了,却总还是在自己面前这般撒娇,季无虞不由得失笑,她望了望周遭的人,小声道:
“这般多人呢。”
“这有什么?”祁澈甚至直接上手抱住了季无虞,“又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
这倒是。
值此佳节,各部大臣都忙着交际,她俩就杵在这么一个角落里,确实也没什么人在意的。
除了,
主座上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她俩交谈的身影上的某人。
“好了,姐姐要回位上坐了,你也快去吧。”
…………
年宴上的表演向来是乏善可陈,季无虞一直都是小口呷着酒,直到献礼环节,一个大笼子被推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