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把婚柬特意送去鄂州一份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祁言当时压根没想过季无虞根本不可能为了宋岁桉的事情哭成这样,只顾着解释道:“咱俩成亲送婚柬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他莫名提起成亲一事,季无虞更难受了,她自己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道:
“悔婚书我写好了,这婚不结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祁澈没由来的一阵狂喜。
“不是……”
怎么还写悔婚书了?
祁言急得不行,“怎、怎么就不结了,姑奶奶,有什么事儿我都先给您磕头了,这婚不能不结!”
“那我不管。”季无虞把他手撇开,朝门外喊了声,“留葵,送客。”
留葵听着声走了来,却一步不敢靠前。
“我不走。”
祁言说罢就定在那。
季无虞不管他,看向祁澈,
“你走。”
祁澈心里只觉委屈极了,凭什么要我走?
“我不走。”
季无虞气笑了,“都不走是吧?我走!”
说完就朝后院走去,身后的祁言快步跑来,终于在季无虞进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在季无虞的一声惊呼后,祁言把外头的祁澈堵在了门外。
“你!”
季无虞被祁言抵在门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祁言已经俯身而下将她的抗拒之词堵在了铺天盖地的吻中。
门外传来祁澈的叫唤声,季无虞紧张得不自觉地抓住祁言的衣袖,终于在听到留葵耐心相劝后,人声渐渐消失了。
祁言对她的不专心实在不满,可碍于季无虞还在因为不知什么的缘故生气中,祁言在她剧烈地挣扎后,松开了季无虞。
得了自由的季无虞抬手就是一巴掌,在祁言微微掰正头,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时,季无虞掐住了祁言的下颚,
“我给你脸了是吧,祁临弈?!”
她的力度不大,可足以表示出不满,祁言清楚季无虞习惯于在任何事上占尽上风,连同爱自己也是。
可他乐在其中,甘做裙下之臣。
于是祁言很快反应过来,偃旗息鼓,本抓着季无虞腕子的手松了下来,轻揽过她的腰,蹭了蹭以示无声的讨好后,他道:
“对不起。”
季无虞也垂了首,抚上祁言的脸颊,那儿还有一道泛着红的印痕,可她眼中毫无歉意,只说自己下手好似是重了。
祁言低低地笑了笑,轻搂过季无虞,“你要心疼我,就把那劳什子的悔婚书给撕了。”
季无虞微仰起头,“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我只是想知道,”祁言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似有若无的叹息从唇间溢出,季无虞有些泄气。
“祁临弈,”季无虞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做不到。”
祁言一愣。
“我做不到对你的过往毫不在意,也做不到对你的隐瞒视若无睹。”季无虞摸着他脸的力度微微加深,“祁临弈,我要你的过去,此刻和未来,都向我坦白。”
祁言隐约间好似知道她此番动怒的缘由了,当下便道:“你想问什么?眉妩想问什么我都会说。”
“我昨天去了掖庭,见过了唐遥妄。”季无虞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在北辰那五年的一切,关于你和萧姝未,关于你和祁澈。”
…………
祁澈走出季府时,天空下了濛濛细雨,他没带伞便只能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好在势头不大,他回到王府时也只濡湿了肩头。
他婉拒了王府的婢子询问他是否要沐浴,兀自回到房内,坐在床上。
祁澈蹭了蹭湿润的指尖,他想起方才在季府的厅内,溅到自己额头上的茶水,以及在房外,听到季无虞与祁言唇齿交融的水渍声。
想来摄政王吻得很激烈,木制的门被他撞得抖了好几下,季无虞的手摩擦着布料声传到自己耳畔。
她在抓着什么?
是袖口,是衣领,还是腰带?
沾着雨水的手拂过干裂的嘴唇,他有些贪心地幻想着和季无虞接吻的人是自己。
梦里的欢愉太过真实,现实的抚摸便显得尤为不足,他挽过自己的袖口,解开自己的衣领,散落自己的腰带,在爬满在战场上厮杀时留下的疤痕的身体上,摸了又摸。
姐姐的手惯于握着笔,故而茧子没有那般厚,只有中指和食指因为使多了力,摸起来略有不同。
胸口的皮肤今日得了祁澈格外的爱抚,他在被雨打湿的大片的白中感受着季无虞指尖的凉意。
再往上一点,微微突起的,是他自娘胎里带出的痣,这颗痣是季无虞与祁言之间的隔阂,而他却因此得到了季无虞的触碰。
“呃啊……”
都说痣是上辈子的印记,祁澈在想,上辈子和季无虞□□的人会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