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兴奋地走过去,推开门,就看到里边没开灯,点了一排的蜡烛。
光线昏暗,正对面竖着一个屏风,屏风后边有一道隐约的黑影。
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了。
壮汉愣了一下,扭头一看,这个房间里好像就他和屏风后面的那人吧?这个门怎么突然关上了?
然而来不及壮汉琢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房间里的气味尤其好闻,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很快,他整个脑子就晕乎乎的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开始咧嘴傻乐。
“已、已经入梦了……”
一道稚嫩的童音在屏风后面响起,然而壮汉却恍若未闻,他傻笑着走到墙边,抱着突出来的墙体,像抱着一个大美人似的,不停地猛亲。
一缕缕黑雾从那个壮汉的头顶上飘出来,朝屏风的方向飘过去。
屏风后面光线晦暗,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穿着黑色的衬衣,几乎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唯有一张苍白如玉的脸,在漆黑中如鬼魅般,白得透着几分邪性。
似乎在闭目养神。
一缕缕黑雾飘进他的身体里。
但很快,一分钟不到,屏风外边就传来痛苦的呻吟。
小乌鸦原本趴在窗台上,听见了,咻地一声飞落到屏风上一瞧:
那个壮汉顾不得亲墙柱了,他额头冒着冷汗,双腿打颤,从抱着的墙柱上滑下来,瘫坐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五官痛苦到扭曲。
小乌鸦扇了扇翅膀:
“阿、阿淮、得、得停下来了!再吸、吸下去这个人类会死、死掉……”
钟秦淮缓缓睁开眼,淡淡道:
“死就死了,反正是个劣质人类。”
说话间,手肘支在太阳穴边,一副刚睡醒,慵懒散漫的模样。
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漠然得像雪山上无法融化的冰,屏风外的哀嚎传进来,却激不起哪怕一点点的怜悯。
指尖仍在吸收着一缕缕的黑雾。
一缕缕黑雾从那个壮汉身上飘出来,壮汉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开始用脑袋狠狠撞墙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痛苦似的。
砰砰砰。
他一边撞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隐隐约约地飘出来,楼下的夜店里,更是人心浮动。
相亲对象啧啧了两声:
“也不知道那位大少爷使了什么手段,据说每次楼上都会叫得很大声,所以才这么多人想来试试……”
柳相宜:“……”
过了会儿,楼上的门开了。
那个壮汉下来了。
脚步虚浮,颓靡不振,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双腿还在打着颤。
下个楼都仿佛时刻要晕倒似的。
相亲对象靠了一声:
“玩得这么激烈吗?”
壮汉眼神迷离,像是还沉浸在迷梦里似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众人瞧见了,更是心思各异。
旁边有人暧昧地问他感觉怎么样,那个壮汉脑子有点晕,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场美梦,他带着点回味和留恋似的,像喝醉了酒似的,迷离笑道:
“好、好像和三个人一起玩了,又痛又爽,跟做梦似的……”
众人一听,更是一片哗然。
相亲对象也瞪圆了那双眼睛:
“靠,没想到玩得这么花……”
楼上,小乌鸦扇了扇翅膀,把那一整排蜡烛瞬间扇灭了,顿时,房间里的那股异香消散了。
异香是阿淮的鬼气,掺进蜡烛里燃烧,能让普通人类陷入迷幻的梦境里,刚才这个人类抱着突起的墙柱子又亲又摸的,嘴里还喃喃自语。
小乌鸦听明白了,抖了抖翅膀:
“好、好恶心,这个人类竟然梦到他和健身房里的三个教练一起……”
说完,又飞落在钟秦淮的肩膀上,抬起一只小爪子,轻轻碰了碰钟秦淮的颈边。
颈边若隐若现一枝黑色的树枝,分叉出了许多细细的枝丫,没入了黑色衬衣的领口。
乍一看,像黑色的纹身。
小乌鸦收回小爪子:
“窝、窝就说不能恋爱脑吧!阿、阿淮都差点把自己害得魂飞魄散了!”
清明节那天,它被阿淮敲晕了。
幸好它被一只小乌鸦戳醒了,连忙从鸟窝里飞进别墅一看。
天都要塌了!
阿淮的鬼气已经枯竭到无法维持人形,眼看就要消散了,小乌鸦猛猛扇翅膀,以从没有过的速度飞过去!
小爪子一捞。
捞到了钟秦淮最后一缕鬼气。
幸好他体质特殊,原本就是鬼胎,把整座雾山的鬼气都吸干了,勉勉强强地把钟秦淮重新凝成了人形。
直到一整座雾山的石头都裂开了,花草树木也枯萎了,虫蛇蚁和乌鸦们全都死了,雾山无法给钟秦淮提供鬼气了,他要想继续维持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