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前夕,大家都在准备相关东西,装饰教室的,准备节目的,还有像薛明珠这样无所事事的。
啊不对,她还是心中有事的,她在想到时候运动会到底该咋办。
直接跟老师反应一下吧?
但白白好像自己挺想参加的,但他那腿怎么能跑,不白白上去让人笑话吗?
她问:“我到时候和你一起上吧?我推着你还快一点。”
丢人也是一起丢。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比赛,而且都是男生,你不好混进去的。”祁屿白摇头
薛明珠叫他放心,她会陪着他的。
这几周的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运动员们对自己报名的项目训练。
这天她推着祁屿白去了体育场,刚进去没多久就要去厕所,只能让他在一旁先等着。
她甩干手出来,看见几个人围在祁屿白身边,那个一身橙色短衣短裤的不正是迟向南吗?
“……我可不会让你?”
几个字眼飘进她的耳朵,她走过去:“什么,你说什么呢?”
迟向南嘻嘻笑着:“没说什么啊,就是和他传授一下比赛技巧。”
这死瘸子最会装可怜,他不知道因此被薛明珠骂过多少次,都没得过她一个正眼,不过他现在学乖了,这还是他姐告诉他的。
对方示弱,你就要比他更弱,还要对他加倍的好,这样女生才不会嫌弃。
薛明珠:“你觉得他需要吗——哦不,不是……”
她这话好像显得太那个了,意思就是祁屿白腿瘸了根本用不上,话是这么说,但毕竟不太好听,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唉声垂下了脑袋。
耳边传来几声轻笑,她斜眼看去,见白白笑着看自己没有生气之意,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她之前就是心脏病,很能理解病人什么话喜欢听什么话不想听,有些人更喜欢别人以常人眼光看待而不喜欢特殊对待。
“你们赶紧练习去。”薛明珠连声把围着的这几个人赶走。
迟向南虽不愿但不想惹她烦,最后极其不舍地还卖了个萌,两只手握着薛明珠的手臂摇来摇去:“那我走了?”
薛明珠唰地一下抽出手,气急败坏地抬脚踢了他一下:“有病吧,快滚!”
她还是第一次爆粗口,整张脸涨得通红,迟向南笑得更开心了,好像骂的不是他一样,两指一并打了个飞吻走了。
薛明珠又在后面跺脚骂了几句,手被祁屿白拉过去都没什么感觉,等空气安静,她才感受到手腕上的异样。
祁屿白一手环着她的手臂,骨架小也没什么肉,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和另一只手反复摩挲着手腕那出,表情平静,眼睛被黑发遮住看不见什么神色。
这就是刚刚被迟向南拽着的手。
“没事的,不疼。”她以为对方在关心自己,他可能觉得迟向南把自己弄疼了吧。
祁屿白抬眼看她,眼瞳黑沉如墨,他淡淡一笑:“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不要怎样了?
骂人吗?
语气听着像商量但怎么就是不对劲了,她摸着脑袋没多想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着扭动起来:“哈哈好痒啊……”
直至把那块皮肤都搓红了他才放开手,在她手掌心上挠了挠。
“好痒!”薛明珠手倏地一麻,抽动了几下收回去,见他含着笑,作怪心陡然出现,边笑边偷瞄他,一把把他的手拽过来用自己的五指在上面挠来挠去,狡黠大笑:“痒不痒痒不痒?”
笑个半天也没见他求饶,薛明珠眨着一双眼又笑不起来了,垂下眼睛揪着嘴巴有些尴尬,就听见他说:“好痒啊可不可以放过我?”
“求求你了。”
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要动,双眼虔诚地盯着自己,眸心一点亮光,露出半口白牙,浓密如蒲扇的睫毛一开一合,她就陷了进去。
片刻后才醒过神来,支支吾吾的也没收回手,任他摩挲着,只是都出汗了,黏糊在一起怪不舒服的,她才抽了回来,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视他:“好吧,放过你了。”
“谢谢薛芒果。”
薛明珠瞠大眼:“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只有她家人才知道的,在学校也就黎璃和沈佳妮知道。
“我就是知道。”
“快告诉我~”
“……”
半天没得到答案的薛明珠有些生气了,气冲冲跑到一旁坐下,只是刚刚坐下就气消了还有些后悔和他闹,她一和人熟起来就容易蹬鼻子上脸,一不称心就哼哼哼地生气,但她气其实消得很快,一直不说话就是想等着对方来哄自己。
她扣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一个劲儿往那边瞟,给她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操场上是四处挥洒汗水的学生,他们高声唤着同伴,接过接力棒化作一阵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