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妮更是注意到了,她亲妈从不避讳和她讲这些豪门八卦,所以她比薛明珠对此更加敏锐。
她看不惯于是没动,只扬声道:“薛明珠。”
“啊?”
薛明珠被她叫大名吓了一跳,下意识站得笔直,她犯错的时候爸妈就会这样喊她大名,反应过来后有些懊恼:“干嘛?”
沈佳妮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声情并茂:“哎呀,你哥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听说那个游戏是不是要上市了,我特别想玩这个游戏。”
薛明珠:“啊,哦,应该是吧。”
沈佳妮这是在搞什么,尽说些不明意味的话。
沈佳妮见那几个人有了点反应,眉毛一扬,加大火力:“你哥哥是不是等会也要来啊?”
薛明珠压下眉头:“什么——”
被她一掐,连声道:“啊是是是。”
沙发上有一个人终于坐不住了,朝这边过来。
是个中年女人,一身旗袍,挽着头发,穿金戴银的看起来很是刻意,没衬得她雍容华贵反而更显累赘。
她扭着腰妖妖娆娆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走进看能看到她眼尾炸开的条条细纹,脸上即使有妆粉遮掩也尽显疲态。
“屿白,这是喊同学来家里玩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是不是,”她嗔怪地对着祁屿白道,“是叫明珠吧,真是个好名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呢,那时候小小的一个可可爱了,你哥哥和你一起的……”
薛明珠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逢迎意味,她不信白白没和他说同学会来,一开始敷衍得不得了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和哥哥就巴巴地过来,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她终于明白沈佳妮要做什么了。
敢对我们家白白不好?
“哦。”
面对面前女人的巴结她反应十分敷衍,祁屿白在旁边出声:“我们上去吧。”
倒是一眼也没看过他这位二婶,当她不存在似的。
沙发上还有一人气冲冲跑过来,大声质问祁屿白这是什么态度,一脸凶相,嘴唇上还带着银环,两边耳朵上都戴满了耳钉。
这应该是白白的堂弟了。
沈佳妮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呵了一声,不经意地说:“比小时候还丑。”
祁正东小时候是个胖子看不出好看不好看,那时候还能说可爱,现在是可爱也没了,看着恶狠狠的戾气太重,谁都欠他八百万的样子。
薛明珠虽然不记得他小时候什么样子了,但这并不妨碍她点头赞同:“确实。”
祁正东明显变了脸色,满脸胀得通红,一旁的黎璃在巨大尴尬中也艰难地点了点头。
“小东!你看看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婶急忙了掐了一把要爆发的儿子,叫他别说了,接着笑着将她们请去沙发上休息,“都是客人呐,来,都坐下,王妈去切点水果来。”
王妈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替祁屿白整理头上有些歪的发卡。
二婶有些尴尬,面上不显,心里都要恨死了,这死老太婆,也是她一时忘记了她只服侍祁屿白的,祁屿白从出生起就是她在照顾,感情深候,赶也赶不走,竟然就守着这个残废,祁屿白没有经济来源,她这是一分工资不要自愿的。
二婶带着笑容,指使着沙发上另外一人去,那是个女孩,看着和薛明珠她们差不多大小,闻言只是翻了翻白眼,继续看她的电视,嘴里的零食咔嚓咔嚓作响,二婶看着来火,揪着她的耳朵叫她动。
这位堂妹动倒是动了,她一把将零食摔在地上,要往楼上去,经过她们时还很不屑地轻哧一声,转眼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里头没有一点光亮,看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来了,祁屿白每次发病前就是这种眼神,跟个疯子似的,但也就眨眼间的事他居然挂上了笑容,看起来还带着一丝讨好,头上那一抹黄色更是刺眼,她一时怔愣在原地。
薛明珠听到了那声轻哧,侧边看过去以为她在欺负祁屿白,而白白还傻兮兮对着她笑,她真是恨铁不成钢,阴阳她:“没礼貌。”
祁妤瑶瞪眼看过来:“你说谁呢?”
“谁应了就说谁咯。”沈佳妮在旁边补充道。
祁妤瑶本来还要顶几句,接收到亲妈投过来的眼神不服地住了嘴,骂了一句转身上楼,还将门嘭地摔上。
二婶李雪莲见状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祁屿白被王妈推着往另一边走了,薛明珠几人也跟着过去。
走近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李雪莲扭曲狰狞的脸还有祁正东暴戾的眼神。
这一家子真的是,看着乖乖坐着祁屿白,就像一只落入狼坑的绵羊一样,薛明珠心中感慨万分,发誓一定还要对他好点,并且经常来他家看他,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