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相克,霎时间水烟四溢,犹如铁片至于沸水之中,蒸腾不已。
哭丧棒顿时东倒西歪地掉落在地,就在这一瞬间,棺材在一瞬间变成了花轿,身披麻衣的阴魂转换成了一身红衣的迎亲队伍,喜乐再度奏响。
火龙又是一口龙息喷出,可这一回,却是石沉大海,对喜队竟为造成任何伤害!
李玄州深知,这条火龙之所以能克制丧队,乃是因为白为金,火能克之,可红为火,又如何相克?
而且这红白双煞在龙包山逆天而成,山为土,这其中的格局便大大的复杂。
原本金火相克,可加之土在其中,从而形成了火生土,土生金这相生相克的的法门,红白两道同时出现,普通的五行阵法根本无法撼动其根本。
再者,这两只队伍不过并不是真正的煞,真正的煞,乃是那一身喜服被天雷劈死而魂魄未消的男子。
仅仅遇上这两只队伍便如此棘手,若那煞出现,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闻灵玉虽不明白这红白双煞其中的窍门,但那日同李玄州看过五行八卦的书籍之后,现下的场面已然让他明白这是火土金相生相克的局面。
闻灵玉闪过避过嚎叫不已的阴魂,眼中隐隐浮现焦急之色,这破解之法根本无暇分心思考,眼前这两支队伍简直如同不死不灭一般,誓要把他和李玄州留命在此。
此时只听见“哗”的一声,是折扇打开的凌厉之声。
闻灵玉闻声望去,见李玄州手握一柄有些眼熟的折扇,即便这折扇肮脏不堪,但扇柄上镶嵌着数颗名贵的宝石,一看便是非富则贵之人所有。
闻灵玉略一回忆,惊呼道:“这是叶朝君的折扇!”
怕李玄州听不明白,闻灵玉又道:“就是那名身穿喜服死去的男子!”
等闻灵玉说完,李玄州已把折扇高高抛向空中,指尖一道术法而出,注入在折扇之内。
来不及细想李玄州是如何得到这柄折扇,又为何将这柄折扇拿出来使用,就见浮在空中的折扇发出阵阵光芒。
红白两道阴魂如同受到某种召唤一般,竟不再攻击他们,纷纷对着折扇跪倒在地,如同见到了主人一般。
在这难得的空隙时机,一声女子轻柔的呼喊传进了闻灵玉的耳中。
“恩公……”
闻灵玉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
静静立在地上的花轿。
“恩公……”
那道女声又飘了出来,闻灵玉眼神微顿,想起一个人。
会这么喊他的,只有沈明珠。
轿帘的一角忽而飘动起来,一身嫁衣的沈明珠正坐在轿中,焦急担忧地看着闻灵玉。
沈明珠往旁边挪了挪,看那动作,竟是让闻灵玉上轿。
此时正是脱身的最好时机,他毫不犹豫,带着李玄州飞身遁往花轿。
两人刚入轿,李玄州伸手一招,在折扇飞入他手中的那一瞬间,帘子悄然落下。
这轿子明明只容得下一个人,可他和李玄州进去,竟觉得轿子内宽敞无比,容下他们一人二魂绰绰有余。
李玄州看着眼前一身嫁衣的女鬼,正要蹙眉说些什么,只见这名女鬼双眼脉脉地看着闻灵玉,轻轻地喊道:“恩公。”
李玄州的眉皱得更紧了。
这声恩公,原从何来?
不待李玄州发问,就听闻灵玉颤声问道:“沈明珠?你……你怎么会……”
眼前的沈明珠身穿嫁衣,指尖透明,俨然已经变成了魂魄。
沈明珠垂眸,似是像对闻灵玉安抚一笑,可她这笑容却是充满了勉强与酸涩:“终究是我逃不过这一劫罢了。”
“是叶朝君?”
沈明珠点点头,坐实了闻灵玉的猜想。
闻灵玉心头大震,他……他分明是想帮助沈明珠,可怎会想到到头来,沈明珠竟会落得如此结局?
脑中又闪过李玄州曾说过数次的不管活人之事,闻灵玉犹如重击,呐呐道:“是我害了你……”
“是叶朝君让我沦落至此,又怎会是恩公害我?”沈明珠幽幽道:“再者,当日若不是恩公出手,我已被叶朝君强行带走,我迟早也会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闻灵玉陷在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他茫然又无助地看向李玄州,喃喃道:“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帮她……”
李玄州自是不知道沈明珠与叶朝君一事,但从他二人寥寥几句交谈中,已大约明白其中缘由。
“闻灵玉!”
只听李玄州沉声喝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再懊悔自责也是无济于事,你现下该做的,而是如何将这件事带来的恶果降到最低,这才是你要做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