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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鲜(19)

作者: 恪非 阅读记录

余杨站在那,不敢动,生怕一动自己就会害怕的颤抖。

周小荻走下观众台,走上舞台,看着余杨,镁光灯镀在他的脸上,黑而锋利的眉、温柔掐得出水的眼,早就涨红了的脸。

他双手捏的紧紧地,好像骨节相握中就能从髓里榨出点儿力量来。

他看着周小荻走近,一把搂过他。

眼泪流到他的脖子后面:“傻瓜。”

我怎么舍得会拒绝你?

有掌声、有惊呼,五彩的灯弥乱炸在每个人的脸上。

余杨牢牢地抱着怀里的人,手掌下是她凸出的蝴蝶骨。

周小荻,周小荻。

他轻轻的念着。

周小荻闷笑一声,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余杨,我愿意。”

一直过了很久,直到W大新修缮的教学楼外墙上攀满碧绿的爬山虎,还有津津乐道这件事。

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在宋卿体育馆内朝她心爱的姑娘告白。

没有鲜花,却有灯光;没有珠宝,却有歌声;没有花言巧语,唯有一片真心。

只要你要,都是你的。

当事人可不知自己落入他人的眼中已是一副不会风化的画卷。

他们逛了老斋舍,吃了凉虾,沿着珞珈山看尽整个W大的风景。等到校园里人群散去了,飞鸟也倦乏了,扑腾着翅膀停在树梢顶处。

周小荻也累了,腿肚子重的像铅块一样,余杨走在她前面,见她顿住步子,回头问:“累了?”

周小荻点点头:“W大真大,可以装下我几个母校了。”

余杨淡淡笑笑,走到她前面,弯下身子:“我背你。”

他的手朝后揽住她的腿,把她带的朝前一倾,周小荻惊呼一声扑在他肩上,撞得余杨闷笑一声。

“我重。”周小荻挣扎着,要下来。

余杨把她整个身子往自己背上一兜就站了起来,吓得她牢牢地箍着他脖子。

“你小心点,这都是台阶,你往前一栽我们都得滚成球。”

余杨:“滚就滚吧,我把你藏在怀里,不让你受伤。”

以前不熟,看着这种长相好的男生,周小荻必然觉得他性子寡淡非得要女孩子主动,才会高抬一下贵眼。

却没想到他这么会说话,一言一语都踩在周小荻的心坎上,不浅不深,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周小荻闷在他背后不做声了,余杨正要问怎么了。

便听到她轻笑一声,随即一点点湿润抵着他脖子后的隆椎往下推进,电流从四肢神经末梢百步穿杨般刺入心脏。

浑身上下哪都痒,她抵在他身后是一种有生命的毒。

“周小荻。”余杨嗓音变味儿了,沙哑的好似洒在光滑的大理石石子,一脚踩上去,抵着脚心窝一般难耐。

周小荻伸出落了汗的手抚在那处湿润的骨节上:“怎么了?”

余杨恨不得将她嚼碎了一口口咽尽:“你别过火。”

周小荻的脖子贴着他的脖子,嘴唇擦到他耳蜗上,轻轻吐息:“我、没、啊。”

余杨松手,周小荻惊呼一声,落在他怀里,余杨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不似第一次温柔,带着一种报复性的残忍,如同狂风暴雨来临时波涛汹涌的海面。

周小荻缠住入侵的敌物,用贝齿又擦,又刮,又咬,直到自己的肺里的呼吸都要被余杨吸走了,才恍然如梦一样结束这个吻。

余杨紧紧地抱着她,火热的小腹贴着她的肚皮。夏日穿的薄,周小荻甚至能感受到那火热处极有生命性的跳动。

她的腿窝有些软,膝盖抵在余杨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胳膊,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余杨怜惜她,问:“我们去哪?”

周小荻眨眨眼:“回家。”

如同既要喷薄的火山,每按捺一下就会引出更大的喷泄。

可她却如妖精一样,收回自己撩人的爪牙,轻触过他火热的肌肤后,笑道:“想什么呢,回家吃饭。”

饱暖思淫/欲。

余杨转念一想。

诱鲜07

还没走下珞珈山,周小荻便从余杨背上翻下来了。

被人背着是很舒服。

可余杨。

他脸是红的、脖子是红的、手也是红的。

像一壶开水,揭开他的衣服,都能看出来他快要冒气了。

好在离W大不远处有一个菜市场,里面时鲜荟萃,应有尽有。周小荻拉着余杨蹭着一个又一个摊位。

“吃什么?”

余杨对吃什么并不感兴趣,可既然是周小荻问了,即使他不知道也会试探性的提议:“土豆。”

土豆可是万能下饭的法宝,炒着吃、煎着吃、煮着吃都行。

可什么都没有周小荻那么美味。

但他不能说。

他怕挨打。

周小荻皱眉:“不能只吃这个吧?”

又问:“吃鱼么?”鱼补脑,余杨上学用脑用得多吃这个正不错。

可余杨不点头也不吱声,因为他不喜欢鱼的腥味。

周小荻拉着他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他一声不吭,像个闷葫芦,很难想象刚刚在舞台上那样耀眼的人居然还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脚下的路变得湿漉漉的又潮又滑,顺着鞋脚旁边往前看去,连着一竖排都搁着老红色的塑料盆,里面插着氧气棒,好多海鲜在里面吐着泡泡。

周小荻眼睛瞄到一个东西,蹲下来,盯着塑料盆里面看。

深绿褐色的外壳下是白嫩的肉,随着水流小心翼翼的收缩。

周小荻伸了一根指头进去。

凉沁沁的水和柔滑的肉,她的指尖顺势而下,沾满了粘液。

她伸出手,拇指搓了搓指腹,那粘液顺着指节流到手腕又落到地上去。

很软,真的是很软,很难想象世界上竟有如此软的不可思议的东西。

余杨也蹲下来,问:“要吃鲍鱼么?”

周小荻抬头,看着他,忽的笑了,问:“你想吃么?”

余杨不排斥海鲜,何况鲍鱼肉质细嫩,要吃就买呗。

他点了头,发现周小荻笑的很开心,问她却怎么也不说。

二人又买了些菜,就回了家了。

夏日懒懒散散,晃了晃腰一天就过去了。

余杨左手右手都挂满了,周小荻拿着钥匙开门,忽然问:“余杨,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和黄昏挺有缘的?”

门开了,余杨将塑料袋放在桌上:“恩。”

周小荻关门,换上拖鞋:“好几次你过来都是黄昏,甚至我第一次看到你时,都是在黄昏。”

余杨仔细想想,笑:“还真是,所以是黄昏给我绑了红线?”

周小荻穿好拖鞋,窗外的橙光捏着她身上每一个轮廓,慢慢走近余杨,余杨的喉结动了下。

“不是黄昏,是命运。”

余杨微愣,的确是命运。

多神奇的命运,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的脑海可以过无数这样的诗句。

最终他得感谢命运,感谢它将周小荻送到他身边。

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如鲠在喉,吐出来有些像逃避似得,显得干巴巴的:“先吃饭吧。”

周小荻点点头,摊开塑料袋,当着他的面将鲍鱼倒入塑料盆里,放满水。

余杨拎着东西进了厨房,正站在她身边,突然听她叫道:

“余杨。”

“恩?”

温热小巧的手握着他的手腕漫入冷水里,余杨不解,直到指尖触到鲍鱼柔软的肉里。

那软体动物受异物刺激,小心收缩自己的rou壁,逼仄的触感夹/着手指指尖,如同电流的伊始,穿透到整个人身上。

余杨猛地抽回手,却被周小荻死死的按着,将他的手指细细划过那可怜的生物,声音如海中魅惑海员的塞壬一般:“余杨,软不软?”

软,轻如鸿毛。

痒,蚀骨难耐。

余杨的吻落下来,和他的人一样炙热。

从额贴到唇角,辗转反侧,一路向下,周小荻弓着身子轻嘤一声,像是某种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