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硕对他的索求无休无止,他便一一满足。不是满足对方,而是满足自己。
他们愚蠢,不知进退,在有限的生命里,早早找到彼此,却白白浪费许久……所以他要抓住,他对时间变得很小气,对梁硕也是。
如果是这个人一起……
楚熠想,如果是和梁硕一起的话,就算死之前的每一天都这样也是不够的。
手机关了,阿姨被赶走,他们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星河里的一叶船上,整个世界只剩彼此——就像他十七岁时做过的美梦。
如果你离我没有那么远就好了……如果你能缩到我的手里、嘴里、身体里,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就好了……我就可以不必猜测、摇摆、顾忌,把你彻底变成我的。
往回倒六年,就在“这间”屋子里,他为了这个梦撒谎,引诱,此后六年篡改回忆,虚构他们已经相爱到要那样深刻地做*才能忍受离别的事实……
却没想到,虚构的成真了——只是在真实世界里,他顺手把梁硕的梦打碎了。
临界点,梁硕要退,楚熠抬手按住他:“别动……就这样。”
他这一整晚声音都是哑的,梁硕不知到底想听还是不想听,总在他出声时捂他的嘴,这次也顾不上动手,皱起眉,忍得有些辛苦:“松手……我没戴……”
楚熠手还环着,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儿,仰起下巴吻他:“没事儿……”
梁硕难得爆了句洋粗,结束时人叠着人,呼吸叠着呼吸。
“为什么这样?”他听到梁硕在不稳的气息里这样问。
……哪样?
楚熠低下头看他,明白过来。
思考了一会儿,他嘴硬:“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想。”
“你这什么癖好?”梁硕失笑,“上次也是……”
上次,听起来像昨天的事,其实一晃六年过去。楚熠把这想法压下去,笑他:“你这是不是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硕缓缓撤出来,给他清理:“怕你不舒服。”
楚熠不在乎:“还好。”
cu的细的都退出去,身体变得空虚,他难受起来,用挑衅的语气说:“你累了?”
……
晨昏交替,被有情人颠倒。
楚熠数不清到过多少次。y.u.望被抛到高处,怎么都下不来,比当年被下药时还来势汹汹……他于是认定梁硕是比那玩意儿更持久的某种中西合璧的猛药。
等到再有意识时,天又黑下来。
初秋,窗外有沙沙的落叶声。
嘴角破了,嗓子很干,楚熠猜测自己看起来很狼狈,哑着声音喊“渴”。
梁硕笑了笑,啄自己留下的吻痕,把他变得很痒。
楚熠推了一把,说:“……真的渴。”
梁硕便笑着又亲了下,随手套了条牛仔裤,下床拿水。
门关上,楚熠艰难地坐起来,观察这间屋子。
太像了。连那个当年把他硌得难受,做到最后分分钟要塌的木桌都在。
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自己回到十七岁,在他的感情还是不可言说的秘密时,他们已经心意相通。
——为什么这样?
回答时他还是撒了谎。
……用性来逃避,的确有他的私心。
梁硕那些濒死的过去,他是诱因,这个事实,他每确认一次,都想大骂自己傻逼一万次然后饮弹自尽。
可这个人还在爱他……很神奇。那么自己任其予取予求,也是非常自然的。
就算现在,梁硕带他到窗边,说跳,他也会跳的。
因为他是他的。
他也是他的。
但梁硕不会这样做,他也不会。所以没关系,我爱你胜过爱自己也没有关系。
我会在你的珍视里找到自己。
胡思乱想的时候,梁硕开门进来。
走到床边,弯腰把水递给他。紧实的肌理拉扯开,变成鲨鱼腮裂的条状,视线下移,人鱼线从裤y.a.o延伸下去,让楚熠想起那个地方用力时的模样。
楚熠接过水,也接过人——他喝了一口,和身下的人接吻。
分开时,梁硕问他:“饿不饿?”
楚熠思考片刻,眼神答非所问地说了句。
梁硕愣了愣,笑着揉他的腰:“你还有力气?”
楚熠又重复了一遍。
梁硕这次笑出了声,楚熠觉得被鄙视了。
他窝火:“……你他妈笑什么?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楚熠胜负欲上来了:“你挑衅我。”
“不,我只是喜欢听你的,”梁硕吻了下他,“来吧。”
“……”又来了,又在他的底线上蹦迪了这个混蛋。本以为要较量一番,比预想中顺利,楚熠倒又心软上了,“你……第一次吗?”
梁硕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