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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37)

作者: 玉橙 阅读记录

容泽拍拍胸口,安抚自己那受惊的小心脏,她方才可是动了真怒的,还好自己考虑周全。

“你真的找来了?”子兮早已上前结果瓶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的草药看,眼中有惊讶,有喜悦,亦有笃定有自信。

“哼!”容泽借着她伸过来的手一下站起,拍了拍屁股,听到她的问话,不屑地哼了哼,“还没有我容泽办不到的事!”满含欠揍的得意语气。

“谢谢!”虽说此言有些夸张,然子兮却深知确实如此。

容泽嘴一瘪,有些委屈,“我本好心来给你送药,不想却被你狠揍一顿,早知便不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子兮翻眼看他,“专程找了借口来扰我清梦。”

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容泽也没有尴尬,反倒笑嘻嘻地,“怎么样?现在不打我了吧?”

“你怎么找到的?”子兮却没在意他的得意,再次问道。此物正是能治好兰彧味觉的那味药引,当时她没能找到,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容泽,本打算多停留几日再来容府的,也因此提前了。

却不想容泽并未像先前那般邀功,脸上不正经得笑意也缓缓褪下,颓丧地垮了肩膀,整个人显得有些寂寥。

“是她?”看他这般反应,子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便想到了那个人。

“嗯。”容泽撇开眼睛,淡淡应了声。

“是我的人找到的消息,她令人从韩国皇宫弄了来。”他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然子兮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失落与无奈。

“不是她亲自来的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容泽低低应了。

“唉!”子兮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我都不愁,你愁什么?”容泽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我能不愁吗?”子兮白他一眼,“你俩这事儿,整个长离阁,谁不操心?”

“别说我了。”容泽无奈地耸耸肩,又从她手里拿回瓶子,问:“你真打算救他?”他语气中有几许探究。

顺着他的视线,子兮看到了伫立在窗前的兰彧,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什么。见她看过来,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窗户,却是要出门。子兮也顾不得回答容泽的问题,便快步跑了过去,把他拦在门口。

“现下正下着雪,不宜出门。”子兮道。

“嗯。”兰彧轻轻颔首,见她眉间确实落了一片雪花,即将化掉,便抬手轻轻一拂,指尖感到一丝湿意,他微微勾唇。

他动作极其自然,子兮却愣住。

见她呆愣,兰彧再次轻笑,欲伸手为她拂去额前绒发上欲坠的小水珠,然手刚伸到她眼前,“啪”地一声清脆传来,却是她打落了他的手。

子兮似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她眼神有些发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却又迅速换上那初见时的温润笑颜,然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忽地回过神来,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兰彧依旧笑着,却有几分自嘲,“是在下唐突了。”

“你……”如今再面对这般模样的他,子兮忽然说不出话来。

“雪密了,姑娘请回吧!”兰彧不再看她,转身往内间走去。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她挡开自己的手。

眼下子兮也不好跟去,低叹一声后,转身离去。

“怎么?我“两情相悦”的兮儿这般失魂落魄。”

子兮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自己的住处,刚到门口,便听到一句不阴不阳的嘲讽,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的容泽,必是双臂环胸,嘴角勾着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看她并未搭理自己,便踏进门来,他也尾随她进屋,丝毫不觉得自己擅进女子闺阁有何不妥。

“哎!”容泽勾住她肩膀,迟疑道,“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想哪儿去了?”子兮再次赏他一个白眼。

“真没有?”容泽不信。

“没有。”子兮淡淡道,她声音冷漠,语气肯定。

“可这般不似你啊?”容泽抚着自个儿下巴,围着她缓步踱了一圈,“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

“哪样?”子兮挑眉。

“这样。”容泽上下扫视她一遍,似乎颇为费劲地想着形容词,“多管闲事,犹豫不定。”

两个毫不相关的词汇,是眼下的她?子兮微微皱眉。

“你救云承,我可以理解,毕竟他爹曾有恩与你。”容泽自己分析着,“可以你的性子,竟还会对兰彧出手相救,委实有些匪夷所思。”他一个旋身,在桌边坐下,一手支着脑袋,微微皱起眉头,“让我好好想想,究竟是为什么?”

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子兮既好气又好笑,“子兮姑娘不是一向侠义心肠,扶贫救弱嘛,这有什么难猜的?”

“哼!”容泽轻哼,痛心疾首道,“别人不知你,我却是知的,你那心啊,再冷硬不过,却瞒了天下人!”

虽然早已见惯他那做作的神情,然子兮的嘴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下。

“他身家几何?家住何处?可有高堂?可有婚约之累?”容泽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最后双手一摊,下了结论,“这些你我都不知。”

“管这些作甚?”子兮皱眉。

“你若想与他一同,必得知晓这些。”容泽语不惊人死不休。

子兮的脸彻底黑了。

“如若不然,你怎会承诺必会解了他所中剧毒?还与他一路同行?”容泽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得意。

“因他是名动天下的兰彧公子,我不忍天妒英才。且恰巧师父曾诊治过他,他身中之毒难得一遇,我便发发慈悲勉为其难为他解毒,亦算是圆了师父所愿。”子兮解释,“至于为何一路同行,这更无需多说,若他不同我一起,我又如何解毒?”

“呵!”容泽轻笑,可眼中却带着凝重,“你何时会同我解释了?”

他直视而来的眼神,令子兮心下一颤。不禁微微阖上双眸,眼睫轻颤。

待得她心中一片清明,再睁开眼时,屋内只余她一人。

韩国靠南,即便是冬日,也不显得有多冷,然容老夫人仍是送了许多上好的白炭。子兮自是用不着,全都让云承送给了兰彧。而云承虽说也有些冷,然子兮却道:“你也应勤加习武,以御寒冷了。”是以,云承荒废了几日的扎马步又被捡了起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那日之后,兰彧与子兮似乎没见过面。兰彧因身体不适,鲜少出门,偶有艳阳高照时,也只在正午时分出来晒会儿太阳,而此时子兮必然在容老夫人处用午膳,待她回来时,逸风苑内便只余洒扫的丫鬟了。

容泽却是每日必来逸风苑转悠几圈的,这在容府,自然没人说什么,且江湖儿女,本就不不甚在意男女有别。即使有人议论,以他二人的心性,自也不放在心上。且这逸风苑的仆人全都是容泽的人,此事定不会传扬出去。

一切风平浪静,然却苦恼了离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公子这几日不大高兴,他也不敢多问,否则又得被公子罚抄《南歌赋》。尤其每次容三公子来找子兮姑娘时,离公子十二丈之远的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暗暗摇头,道:“何必何必!”

眼看着一日寒过一日,离落冒着被公子罚抄的危险,去找了子兮。

看见离落,子兮有一瞬间的惊讶,“离落可是有事?”

“子兮姑娘。”离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再次开口,“姑娘近些时日可真忙。”他说话笑呵呵的,子兮知他这话并无他意。

“是忙了些。”子兮不置可否,又看向他,“可是你家公子有所不适?”否则他为何来找自己?

☆、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