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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33)

作者: 玉橙 阅读记录

“姐姐昨夜没休息好?”他关切地问。

此时她容色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眼中昔日光彩少了几分。

子兮正欲回答,听到隔壁门响,转头去看,果然见兰彧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他比前几日好太多了!

“早!”他唇角一扬,与子兮打了个招呼。

“早!”子兮淡笑点头,又问,“在何处用饭?”

“离落已去准备了。”他道。昨夜之事不可再提,此时看到她神情疲惫,也只当没看见。

因不能在燕国久待,他们用过早饭便离开了。马车很快便除了城,是往东走。

“走水路确实是个好主意。”兰彧嘴角噙着淡笑,“燕国对水路把持不严。”

“既然不能由燕国北上,那只能尽快到达韩国,从韩国走水路,虽说有些远,却可以欣赏别样的景致。”子兮淡淡道。

原来他们要去韩国。

子兮再次消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燕国颖城,燕景迆得知后只是良久的沉默。

“五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玖菱,燕景迁示意他起来,又询问看不出清晰的燕景迆。

“不必再寻了。”燕景迆淡淡道。

玖菱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五哥不担心子兮姑娘吗?”

“她安然无恙!”燕景迆微微摇头,表示他不担心。

“五哥之意是她别人就走了?”燕景迁毫不怀疑他的话,轻轻挑了下眉梢。

“或许吧!”燕景迆突然笑了,“我们之前的担忧皆是杞人忧天,她本就无需我去救。”他又叹了一口气,“即便无人相救,她亦能安全无虞。”

燕景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女子,那般与众不同,又怎会让自己身陷囹圄呢?

“太子被父皇禁足半月有余,却并无其他动作,且无论何人再提易储之事,父皇必然动怒,五哥如何看?”燕景迁转移话题。

“静观其变!”燕景迆闻言只说了四个字。

听他如此说,燕景迁心知他已有对策,便不再担心,想起了别的,又微微一笑:“三哥最近冒进了些。”

“不必管他。”燕景迆看起来胸有成竹。

“嗯。”燕景迁点点头,又道,“下月初六是沐王妃生辰,五哥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了吗?”

这次,燕景迆并未立即回答,垂下的眼睫遮掩眼中情绪。“前不久我得了一把古琴,正好送与王妃祝寿。”

“沐王妃精通琴艺,又爱古琴,这份礼物再合适不过。”燕景迁眉开眼笑。

“嗯。”燕景迆不置可否,“上次父皇赏赐的百年人参还在,也一并送去。”

“这……”燕景迁难掩惊讶,这两份礼物,任哪一份都珍贵无比,可他竟一起送出去两份,是不是有些过了?

“听闻清悦郡主的身子近来愈加不好了。”燕景迆淡淡一句,解了他的疑惑。

看来五哥对这门婚事还是很重视的,如此,他也不再担心。心下微微一叹,既为佳人惋惜,又替五哥担忧。

“再有两年,郡主便满十五了吧!”他嘴角溢出一丝叹息。

燕景迆垂直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对什么事他都很有把握,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是无能为力。他不知清悦郡主的身体状况如何,只能多做几手准备。

南国,郾城,皇宫,圣德殿内,身着龙袍的男子微阖双目,神色悲戚,手中拿着一块白绢。

殿内静了许久,终于见他睁开了眼睛,却是再次看向手中白绢,看了几眼,面色又白了白,说不出是悲痛还是失望,亦或是悲悯。

“来人!”他声音嘶哑,用力唤了一声。

门外守着的寺人连忙进来,恭敬地立在一侧,等着这个帝王的吩咐。

“宣丞相!”他道。

那寺人应了一声又连忙退出,未久,便见一个中年人缓步进来。他高冠博带,面相沉稳,他鬓角带有湿意,显然是在外面等候了许久。他走至大殿中央,一撩袍服,双膝跪地,朗声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免礼!”南帝抬头看他一眼,眼中带有几分愧疚,几分不忍。

“谢皇上!”丞相站起,神情不卑不亢。

“是朕之错!”南帝看着他,眼中愧色渐重。

“皇上言重了。”丞相忙道。

南帝摆摆手,“是朕没有教育好他,养不教父之过,朕有愧。”

“皇上仁心善德,是我南国百姓之福,亦是诸位皇子之幸。”丞相坚定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帝王绝对是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暂住晋阳

南帝垂眸静默,再次抬头之时,眼中一片清明,“丞相与朕讲讲这子兮女侠吧!”

丞相眼中闪过诧异,似乎又在预料之中。他微微一笑,惭愧道:“臣对子兮女侠知之甚少,只是偶听犬子提起过,世人皆道子兮女侠与风翊公子侠义心肠,在五国之内皆享盛誉,光明磊落如君子。”

南帝轻叹一口气,“这般人物,被那孽子虏去,万幸未造成大错。”

“皇上圣明。”丞相道。

南帝自嘲般地笑笑,“当初他对老六做了那种事,若不是朕一时心软,亦不会有今日这祸事。”

“六皇子注重手足之情,未曾心生怨怼,亦是皇上之福。”

“这子兮虽有盛名,奈何是一女子,罢了罢了!”南帝摇头惋惜,“这风翊公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实属难得,若他愿意归附我南国,亦是我南国百姓之福。”

“臣听闻风翊公子与燕国五皇子燕景迆交好,且江湖人皆讲究义气与承诺,怕是难以说服。”丞相听出他话中之意,遂道。

“竟有此事吗?”南帝难掩惋惜之色。

“正是!”

“想我南国,历来富饶,然朕之十子,却……”南帝欲言又止。

“六皇子自幼聪慧,又随了皇上的心性,爱民如子。诸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皇上何须担忧?”丞相毫不忌讳道。他知是因为自己提起了燕景迆,惹了皇上伤感。燕国几位皇子在五国之内皆有声名,尤其是燕景迆,更被称为贤公子。南国的几位皇子皆与之相比确实有些不足。

“朕知老六聪慧,比之这世间任何人都优秀,奈何他自幼体弱,朕怕他扛不起这南国万里河山啊!”南帝心中大痛。

“皇上正值壮年,此事不必过于担忧,世间名医无数,想来终能寻到医治六皇子之人。”丞相安慰道。他与南帝打小的情分,如今虽有君臣之别,可南帝向来宽厚,是以,同他说话,并未拘谨。

“但愿如此吧!”南帝低低一叹。

韩国与南国毗邻,子兮一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却也走了两个多月,深入韩国腹地之时,已冬初。

韩国晋阳城不愧是全国最富饶之地,到了这般时节,大街上仍是一番繁忙之境。车水马龙间,东来东往的商人络绎不绝,街上穿梭的百姓几无衣不蔽体者。

两辆马车穿行而过,紧闭的车窗挡不住这繁华之声。

“啧啧!”车内人忍不住掀开窗帘,一窥这锦绣之态。

“晋阳之繁华,我云州比之不及。”

“这晋阳虽不是韩国都城,却聚集了韩国不少的商人,且韩帝深明大义,各国商人皆能来这韩国行商,这才有了今日的晋阳。”子兮笑道。

“不错!”兰彧赞同地点点头,“这韩国竟允许普通百姓之家任意贩卖货物,哪怕是小农之家,除了自给自足之外,还能小有盈余。”

“这韩国之财五之有三皆在晋阳,这趟晋阳之还真是来对了!”子兮眉目间染上几分兴奋与期待。

“时日不早了,找家客栈留宿吧!”兰彧提议道。

“好!”子兮唇角一扬,毫无异议,叫停了马车,率先下去。

“便住这家吧!”见兰彧出来,子兮看着对面的一家客栈,高高的牌匾上面,写了“泽阳客栈”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