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阻挡黑夜(98)
“这不是慈善市场，他们可以进行反收购来抵抗我入驻，我们只用了一上午就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们的股东范畴内，这种风险抵抗能力，说不定以后也一样撑不住。我理解你打算批评我，但是这个问题无解，他们人是多，但是不代表我就该牺牲，去成全别人。” 陈晨的手在桌上轻轻画出来人字形，用手点了点自己这边：“我不打算付出，我不是资本家，但是我是资本市场的参与者，不打算争夺道德高地。”
“那你另找别人，我是绝对不会带着组员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小组长转过身摔上了门。
没有理会他的冲撞，陈晨得找人接班。
“各位，有人愿意去么？”陈晨抬起头，嗓音清亮的在办公室里问了一句。
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王强作为助理，不能掉队离开陈晨身边，可是除了王强，陈晨不确定还有谁能愿意去。
“我来吧。”第三小组的组长举起了手。从陈晨入职，一直到现在，她每次看见陈晨都只是点个头，连一句‘你好’也不曾问过，刚开始陈晨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观察几天之后发现她跟谁都这样，惜字如金，甚至语气助词都懒的用。
“我去做两家公司的清盘，我会尽快给基金完成现金入账。” 她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陈晨想感激一下，开口之后尴尬的定在那里----她根本没记住同事叫什么。看见她的窘迫，王强凑过来贴在她耳朵上轻轻说：“叫刘雅”
“刘组长，谢谢你了。”陈晨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刘雅点点头，一张面瘫脸仍然垮在那，根本没有面部动作。
接下来的工作，只剩下绿园的问题了。陈晨不担心波及安娜，毕竟她的工作也不在意股价涨跌。她还是有点担心张哲的想法。
☆、第七十九章：（反抗2）
停市之后，陈晨整理了手里的工作，拿起东西准备离开，比平时早一点，交易制度规定股票今天操作不了，陈晨让大家整理好手上的工作之后都早点回了家。张哲也还没到下班时间，她走下电梯，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哲的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去你那的路上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你下班的时候，我正好也差不多到了。”张哲语气温柔，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不是还没下班？今天没忙么？”她边问边朝角落的休息区走过去，张哲还要一会到，她想坐一会。
“没什么事情，我就提早走了，正好能赶上你下班，免得你等我。”
陈晨越走越近，沙发上背对着自己接电话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张哲靠在沙发上，背对着大厅继续面不改色的说‘胡话’。根本没注意陈晨走了过来。
“你还没到么？大厅有个人好像你哦～“陈晨突然语气开始调皮。
“大厅？大厅？你在大厅？！” 张哲一下跳了起来转过身，陈晨拿着手机歪着头看着他笑。
张哲惊慌失措的把手机塞进口袋，挂着尴尬的笑走过来。
“诶，你今天下来好早，呵呵呵……”他红着脸看着陈晨，因为谎言被拆穿感到局促。
“你不是在这里，干嘛骗我？今天是不是没走？所以同事才看到你在楼下的？”陈晨揪住他开始发问。
“我不想把你自己留下，在这的话，你需要我，我能快一点找到你…不是故意撒谎的。”张哲用眼神扫她一眼，根本不敢抬头好好看她。
“你在这坐了一天，干嘛不告诉我。”陈晨扣住他的手，牵着他慢慢往外走。
“就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说…也不累什么的，说出来还让你觉得很负担。”张哲翻过手心，和她十指相扣。
年少的时候觉得 他委屈自己为你做的事情，特别值得自己骄傲珍惜。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觉得对方过度的付出只会给自己太多压力。张哲理解这个道理，付出也是他想给的，他不想让陈晨觉得欠自己什么，最起码也不希望自己给她太多压力，让她觉得沉重。
陈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爱你的人不会用自己的付出来压制你，拼命强调付出只是为了索取回报。
她想整理下情绪，和张哲说几句情话，可是纷扰在心里的问题还在打扰她，让她有点疲惫，无法思考这个。
“你的导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没接，他说，晚上出去游玩，让你这周不要去骚扰他。”张哲拿出手机调到电话录音，播放给陈晨听。张哲说的含蓄，导师说的铿锵有力。
‘小兔崽子不接我电话……’
‘我要和她师娘晚上夜游，你让她这几天不要出现了…’
‘实验室也不要来，说不定我们会在，别让她打扰我…’
‘电话也别给我打，反正我也不会接…’
导师的无情‘抛弃’让陈晨觉得自己头上的动脉在疯狂跳动，活脱脱的是‘脑袋里再开party’，本来严肃的导师现在越来越放纵，甚至丝毫不在管自己的研究了，不过也好，陈晨最近估计也没什么心情。
“不要去实验室，晚上去我那，好不好？”张哲侧过身子，拉着她的手。陈晨不打算反抗，晚上正好也打算谈谈，她点点头，靠在张哲肩膀上不再说话。
回到家之后，张哲也并没有多说，耐心的准备晚饭。收拾好之后，陈晨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们看个恐怖电影么？”张哲突然提议。
陈晨诧异的抬起头：“你不是不让我看的么？”
“今天不一样，想和你看个电影。这样你晚上就自觉的往我怀里躲了。你想想我们第一次一起睡的时候……”张哲突然一脸坏笑，提起来陈晨朝他伸出‘罪恶之手’的那天。
“你讨厌。”陈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明是你主动的，干嘛我一逗你你就害羞，你逗逗我嘛，让我害羞一下。”张哲突然开始撒娇，搂着她的胳膊一头扎在她的怀里。
“不要啦。”陈晨笑着推开他：“你不起来我就挠你痒痒了。”她伸出手放在张哲的腰上开始威胁。
“别闹，我错了。”张哲忍不住痒，身子缩在了一起。他拉住陈晨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肆虐，伸出手拉住她的上身，让她弯下腰面对自己。她的脸悬空在张哲上方，头发掉落下来盖住了张哲的脸。
头发钻进嘴巴和耳朵里，好像也在配合陈晨挠他痒痒，张哲控制不住笑，坐起身抱住她，轻轻的吻了一下：“你不用说话，对我笑一笑，我就觉得世界都开了花一样。”张哲把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上，开心的跟她说话。
相反于张哲的心情，陈晨此时此刻却丝毫不觉得踏实。她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手，打算和张哲说出来。
“张哲，如果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会唾弃的事情，你会不会站在我身边？”
“怎么了？” 她躲闪的样子，让张哲有点担心。
“我打算做一件只利己的事。”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给张哲形容，环顾四周，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就是这样，现在有一条人字形岔路的火车到，左侧绑着一个人，右侧绑着五个人；这时候有一辆火车开过来，你是掰动铁轨，让它驶向一个人那侧，去拯救五个人，还是任由它驶顺其自然，走到哪边算哪边？”她不在看张哲的眼睛，并不是不想。陈晨有点惶恐，如果张哲不赞同，她该怎么办。张哲和自己的未来之间，她又该怎么选择。这么多年只为了一个目标前进，所有的经历和时间已经花出去了，如果张哲真的无法理解，或者接受不了，那她该怎么办，是放弃张哲，还是放弃未来？
陈晨很贪心，哪个都想要，哪个都不想放手。可是张哲不吭声，她越来越紧张。
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张哲抚摸着她的头发，才缓慢的开口：“如果左边的一个人是你，我打算让车开到五个人那边去。”张哲的语气很坚定，好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平淡。丝毫没有什么面对人生选择的严肃感：“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敢相信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很自私，其余的人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他的目光沉静的像水，三十岁以后的男人很少有这么清澈的目光，太多的人在经历人生之后眼神里开始布满了圆滑，焦虑，精明和疲惫等等的实用主义目光。张哲不一样，她不确定是哪一部分人生左右了张哲的心境，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是否真心，她都开心张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