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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年代末(167)

作者: 秋半凉 阅读记录

好玩的?安乐皱着眉头想了一圈也没什么头绪。

要是夏天还好说,林子里摸知了,下河摸鱼都是趣事。就算是秋天,还可以带他去挖地瓜,自己烤着吃。这大冬天的,她到哪去给他寻个有意思的去处。

前两天冷的时候,还可以试着去河上凿冰钓鱼。这会儿连着晒了两天早开化了,想钓鱼也没处去。

“乡下可真闷,一点都不好玩。要是在城里我保管带你一天玩的不重样。”踢了踢路边的枯草,白瑾逸有些百无聊赖。

以前总听人说乡下好玩,他才特意求了姥爷让他到秦奶奶这里玩一天,谁知道这么没劲。

“哎,你踢它干什么。小心你的衣裳。”分神一会儿,这祖宗就会惹乱子。

“我愿意,踢它怎么了,我还踹呢。”白瑾逸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抬脚就踹了过去。

“看自个儿的衣服。”安乐没好气的指了指白瑾逸的裤子。熊孩子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下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

看着裤子上一圈圈排列整齐,粘的严严实实的草屑,白瑾逸也有些哑火。原地单腿甩动,反而粘了更多的草屑到身上。

什么东西,居然对本大爷这么不友好。皱了皱眉头,白瑾逸疑惑的看了看安乐。

“傻子。”安乐噗哧一声乐出了声。白瑾逸抬眸的样子纯净的就像三爷爷家一个月大小的小奶狗,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不知道自己跟狗做了回比较的白瑾逸,正皱着眉头跟身上的草屑作斗争。不就是弄草屑嘛,有什么好笑的,傻兮兮。

白瑾逸翻了个白眼,决定好男不跟女斗。本大爷才不跟这种小女子计较呢。

最后,还是在安乐的帮助下,白瑾逸才弄干净身上的鬼针草。

鬼针草当地又叫王八叉,夏天开着单薄的白色小花看上去人畜无害。秋天会结出叉子形的荚果,那个时候就成了人见人躲的惹不起。

从名字就能看出一二,一旦被这东西粘到身上,就像是被王八咬住了一样,轻易是甩不掉的。这东西又很容易粘在身上,当地人一向躲这种草远远的,也就白瑾逸这种没吃过亏的傻呵呵的往上凑。

摘了半天鬼针草,安乐倒是想到了一个点子。这会儿虽不能下河摸鱼,可是能去挖荠荠菜呀。

一般到三四月份市场上才会有荠荠菜出售,实际上这会儿野地里也有。只是此时的荠荠菜还长的小,挖起来比较费时间。问题是她现在不怕费时间呀,消磨时间最好。

想到就做,安乐回家取了一个竹篮,拿了两把小铲子,兴冲冲开启挖野菜之旅。

荠荠菜是安乐小时候的最爱的美食。小孩子挎着篮子成群结队去田里挖,等装了一篮子就带回家。

用凉凉的清水洗干净,看着母亲一点点切碎,和着猪肉剁成一盆荠菜饺子,咬上一口美味无比。

要不然在荠荠菜里拌上两个鸡蛋,散好调料,掺好面粉,和成稀稠适度的面糊。拿勺子舀上一勺,浇在抹了油的鏊子aozi,一种中间凸的圆形铁制厨具)上,等凝固成形巧手的主妇快速翻面。正反面都烤成金黄色,就可以吃下肚了。

一边挖荠荠菜,安乐一边跟少年讲述年少时候的趣事。原野里时不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征地

送走第五波玩耍的同学之后,安仁有些不胜其扰。托人订了火车票,赶在大年初七就离开了家。随安仁离开的还有安晴这个小祸害。

安仁离家打的是安心备考的幌子。只是,安乐看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不知急的是学业还是女朋友。

但愿哥哥能分清轻重缓急。真的明白书签上持之以恒,这四个字的道理。

家里少了一个人自然冷清不少,不过能够送走安晴这个小麻烦,安母也是谢天谢地了。

在安父的眼里,自家侄女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依安母的判断,安晴这孩子未免娇气了些。

不说旁的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吃完饭要收拾碗筷。安晴向来是哪里吃哪里扔,回回都要人跟在后面收拾。

嗑瓜子垃圾桶就在旁边,还能扔得满地都是。吃完拍拍手就走了,也不知道把自己的垃圾收拾一下。安母每天都跟在屁股后头收拾也烦的很。

最让安母不能接受的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连自己的内衣都不会洗。

想起安晴让她帮忙洗内衣的事,安母就堵得慌。从安乐十岁以后,她就再没洗过别人的内衣。连老大一个半大小子,都是自己洗自己的。

总之,经过这次的相处,安母再不会让安晴在自家住了。

年初八村支书就领着人上了安家,为的自然是耕地征收的事。

杨庄有安杨刘三大姓,村支书就是刘家那边的。陪着来的是大爷爷家的卫德叔。

这回说是告知其实是摸底。正式征收之前,总要先看看底下人的态度。哪些是刺头,哪些好做工作,心里要有个谱。

征地款主要是土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青苗补偿费三大项构成。按照安乐上辈子的记忆,最后合下来一亩地也就是接近三万块的补偿。

农村耕地征收看起来条条款款写的清清楚楚,其实细算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因为征地补偿的标准是基于耕地被征收前三年的平均年产值来定的。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可以玩出不少花样。

最简单的就是圈而不建,先把地占了。上好的耕地荒废几年,年产值自然一年不如一年。上田变中田,中田变下田,到时候给什么标准就看人家的心情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多弄几个补偿,农民也有不少歪主意。

前世村里就有人把筷子粗细的杨树苗种的密密麻麻,上报的时候还一口咬定这是五年的树,就是长的瘦弱。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知道。

再者,一旦要征地了,就有人开始打井。巴掌大的地方恨不得打成马蜂窝,管它合不合理,有没有水,是井你就得给补偿。

这还只是补偿款部分的,要是扩展一下,里面的事就更多的说不清。什么工地材料只能找本地人供应,什么工人只能从本村找,一个征地里面不知道要牵扯多少利益。

安父不是手腕灵活的人,安乐也不打算让自家掺和进去。该得的补偿拿到手,乐得一家人逍遥自在。

“地收了也好。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倒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等人走了,安母幽幽的说了一句。

春种秋收简简单单四个字,她要在里面搭多少汗水。农忙季哪个人不累的瘦一圈,盼的不就是个好收成。天景不好愁庄稼收成差,天景好庄稼大丰收还是愁,愁谷贱伤农。一年到头,心里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收就收吧,反正我们也不靠种地过日子。”拍去安父肩头的浮灰,安母冲他笑笑。

“是呀,收了地有钱也挺好。”话音落地,安父连着吐出两个烟圈。

农民农民,不务农还叫什么农民。

安父这样县里的工人,多数都是半工半农。平日里在厂里做事,农忙时节就回家帮着打理几天田地。地里的粮食管着一家老小的口粮,兜里的工资存着预备家里的大事。

家里的几亩田地不仅是口粮,还是这群人的底气。不管情况多么糟,至少不会饿着一家老小。

征地的消息正式传开之后,村里就热闹起来。不管年老的,年轻的都找了相熟的人讨论起来。

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人,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是疑虑重重。收了地,以后一家老小吃什么花什么。

那些年轻人则憧憬着即将到手的补偿款,几万块呀,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有了钱,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过,非要种地。

看着那些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安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世界马上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正站在转变的节点上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