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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归位(96)

想到这,她不送声色,用衣袖揩拭掉了受伤的鲜血,脸上尽量克制自己露出惊惧的表情,只是朝着店后后门的方向指了指,然后捏住耳垂,打了个手语暗门子,示意他快些离去。

左右这人被抓后,也被不知哪个权贵收作了爪牙,并没有祭奠国法,倒不如就此指点他快些走,免得在此地造成杀戮一场,妄送了几条无辜者的性命。

那人此时被官差追击,正是全身紧绷之时,眼见被个文弱的小书生撞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蹭得满手是血。本以为他会仓惶大叫,引来门外搜捕的官兵,已经是手摸到了腰囊,准备待书生准备大叫时,捂着他的嘴,不让他暴露自己的行踪,拖入一旁的茶水间里灭了口去。

哪里想到,这糯米粉般精细的书生,却是泰然自若,抹掉了血迹不说,更是暗示他快走,手势娴熟,竟是一副绿林同道中人的光景。

当下他微微点颔表示道谢,急匆匆地朝着后门离去。

那人走得甚快,只一阵风的功夫,可是琼娘鼻息间的血腥味却久久没有散去,谁能料到喝盏茶的功夫,却在杀人屠刀下滚了一朝?

她身后的喜鹊不知内情,只看见小姐立在原地呆立不动,最后竟然是身子一软,堪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吓得喜鹊轻声道:“小……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琼娘也不知自己方才的急中生智是否免了一场厮杀,但此地现在已然是暗藏杀机。

子曰:“君子不立危城。”既然如此,自然是要早早离开才行。

当下只颤着声儿道:“快,快些扶我上马车,离开此地!”

可是腿吓得实在有些软,上车的功夫,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及时扶住了自己,语带笑意道:“敢问这位公子,怎么腿脚这般绵软?要不要到本王的府上给你好好进补则个?”

琼娘回身一看,却见琅王俊目含笑,长眉舒展地望着自己,只那一刻,紧缩着的心好似见了底儿似的,只哽咽了一声:“可……可吓死个人了。”

琅王这时才见琼娘脸色苍白,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连忙揽着腰问:“这是怎么了?越发的胆小,可是本王吓着你了?”

琼娘眼睛飞快地扫向四周,见并无可疑之人,这才抖着声,说了方才的情形。

琅王此时脸上全无笑意,只低声叫了常进,叫他带上几个人去四周搜寻,而自己却护着琼娘上了马车,一路先自朝王府离去。

待下了马车,琼娘自觉已经缓过劲儿来,便要自己下了马车,可是琅王却不依从,只抱着她一路穿堂入了内室里去。

这几日,因为筹办的婚礼,外府往来送礼之人络绎不绝。虽则琅王走的是避人的后门,那琼娘也被他抱在怀里来,挡住了脸儿。

可下车入府的功夫,还是被几个外府之人看到:那快要大婚的琅王亲亲密密抱着个身形纤弱的小书生入了府去。

就在各家贵府浸染的仆役,甚是能泰然面对朱门深宅里各类匪夷所思的秘史隐闻。

但是这叫个什么事儿?那便刚传出王爷看着靳家才貌双全的大小姐,却硬挺不起男儿本真。这边却热络络地抱着个小书生入门。

待得这传闻传入了各家的主子耳里,竟然是有些恍然——原来不是不行,而是改了口味,换了路径,好上了男色不成!

也难怪要娶个商户女子为妻,这时明摆着要娶入府里做了摆设,再任着那琅王胡天黑地啊!

琅王倒是坦然,他向来做事不去考量他人的目光,何况这怀里的乃是皇帝圣旨颁下给他的,抱得那是名正言顺!

待得入了屋内,他亲自替怀里的小书生,除了鞋子,松开了衣领子,又端着茶水哺喂了一口。

待接了琼娘的外衣,便命新进入府,准备将来伺候王妃的侍女沁香,端捧了醒神的油子盒儿来。

琅王长指捻了些,先抹了头穴,再在琼娘嫩生生的脚底板处涂抹按压缓神,然后亲了亲她刚刚退汗的额际道:“此时已经入了府里,莫怕了。”

琼娘除了被吓,其实也是这一天走得疲累,被按得舒服了,便如绵软的奶猫儿样,一动不动。

楚邪看得心内越发爱怜,他手里轻柔地抚着那小娘的后背,只将她拢在怀里,心里却道:这小娘也是野惯了的,今日竟然这般调皮,做了男子装扮,去码头那等子男子臭汗云集之处。

更遇到了负伤的歹人,差点丢了性命,可见婚后便是要收拢了她的心思,绝不叫她再出去妄为……

正在这时,怀里娇软的身子却靠了过来,琼娘只拢了他的脖儿,贴着他的胸口道:“让我靠靠,方才在太阳下晒了半天,又被那人吓了一下,有些困了……一会便要叫醒我,今日的账还没拢好……”

琅王看着她呵欠连连的样子犹自好笑,刚硬了要婚后关她在府里的心肠又是一软,转念又一想,这位小娘赚起钱来,便如小儿嗜糖,全然管不住口儿的样子。

若叫她不去经营那些个铺子买卖,岂不是要小娘的哭闹不休?

一时间向来我行我素的琅王却也自犯了难,心里又恼起这小娘的市侩贪财,心里下了种种婚后慢慢立规矩的主张:这便是琼娘尚小,入了小门商户后沾染的习气,少不得要他以后慢慢来改。

江东王只觉得这怀里的已然是将要到口的鱼肉,该是怎么煎炸烹炒,岂不是全由着他的心思?

只是累坏了烹炸调香之人,不知该怎么煎得香美?

而那边身在太子府的柳萍川,听了太子府送信之人回来的禀报,不由得身子一仰:“可是当真?那王爷真是有尚男风的嗜好?”

第78章

碧玺小声道:“是几家王府送礼的小厮回来亲口说的, 说是那小公子满身的媚态, 二人形状亲密, 叫人不堪细看呢。”

柳萍川一个没忍住, 笑出声来。

其实自从以妾的身份入王府后,柳萍川的心气便没有顺畅过。

前世她虽为妾,但是琅王一向是冷落着她,从来不闻不问, 不与那些妾侍相斗时, 倒也逍遥自在。可是太子府里妻妾俱在,一条规矩都少不得。

加之太子妃宿疾在身,她们这些为妾的少不得要去侍奉。捧着药罐子在昏暗的屋室内呆上半天, 回来食午饭都带着药苦味。

能让柳萍川咬牙坚持下去的, 也便是太子一朝成为皇上,她可以一并显华的锦绣前程了。

只是跟着进府的侍妾太多, 虽然太子为了笼络柳大人,在柳萍川一入府时便与她歇宿了, 但她在眠塌上使出浑身解数时,那太子却是震惊得扬着眉, 似乎不大受用的样子。

只那一夜后, 太子便甚少来她这过夜。

这让柳萍川莫名其妙,外带忐忑窝火, 是以听到琼娘还未嫁便要被王爷彻底冷落的消息时, 分外高兴。

现在想来, 那琅王虽然满府妾侍, 可是与常进那帮子手下厮混的时间更加纠缠,仔细想想,真是处处生疑,倒真像是个尚男色的。

柳萍川在太子府过得不算顺畅,可听到琼娘同为重生,过得却也不如上一世时,心情倒是大好,只觉得这日子也能熬度下去了。

其实她难分雨露滋养,这也不怪太子。

前世里柳萍川凭借浪荡无状拿下了尚云天,便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好这口。

却不知,太子并非那一向循规蹈矩的尚大人,他御女无数,乃是各种老手,又是位高权重的男子,向来喜欢主导。哪里受得了床榻上突然多出个披挂大家闺秀外衣,低俗饥渴的小娼?

只心道柳大人家学渊源,怎么养出这般的女儿?若不是落了红,当真疑心是养在闺阁里便不检点,经历了甚多的云雨呢。

相比之下,倒是那个出身商户的白小姐,怯中带媚,才是正经女儿家该有的可人状,叫人怜惜得一爱再爱。

更何况这白家识趣,让女儿带着大笔的嫁妆贴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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