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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归位(233)

其实琼娘也知,这事儿得经过万岁,可是她又担心琅王与皇上父子二人一处,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才先跟太后打声招呼,探探她的口风。

太后叹气道:“说句心里话,哀家原先是担心着忘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有委屈,想着回归刘氏,这样一来万岁的声誉必然受损,而忘山也会遭人非议。没想到现在,是忘山唯恐避之不及,而万岁却心有不甘。”

琼娘倒是没有觉得难堪,只微笑着听着,不过心知太后说得乃是实话,其实不光是太后一人担心。那些个有子嗣的嫔妃也是忧心自己的儿子多出这个通往帝业的拦路虎。若是楚邪流露出认祖归宗的意思,不知道要生出几多的事端来。

太后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哀家也曾劝过皇上,让忘山归刘的事情,万万难成,可是看着皇上的意思,恐怕是不可死心啊!”

第199章

在认死理这方面, 楚邪倒是与他的亲老子是一脉相承。

琼娘从太后那探知了皇帝的意思, 心内也有了底,便命人拿出她特意给太后做的药膳品尝。

太后也是许久不曾吃到琼娘的手艺,自是吃的顺畅,并嘱咐着她常常来宫中看望她。

这几年,许是知道了晴柔的去世的真相, 心结解开的缘故,太后倒是不再长久停留在皇山上, 而是回到宫中安享天年。

除了心结解开, 不用再诵经超度的缘故,其实也是太后厌恶那二皇子,不愿跟他同一处山上居住的缘故。

琼娘回京时, 便细细打听,二太子自入了山中, 便再也没有下来过, 听说身染重病, 无法见人。

这与前世里楚邪被囚皇山上, 却能隔三差五下山, 招蜂引蝶,撩拨她的情形是天差地别。

琼娘心内叹了口气, 心知这万岁爷的确是个偏心透顶的爹爹。

不过琅王虽然嘴硬不肯与皇上相认,可琼娘心知他也是个嘴硬心软的。

不然前世里,楚邪揭竿而起,都一路打到了京城门口, 却被皇帝一番谈话劝得偃旗息鼓。

那时他大约是知道了万岁乃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不愿坐下杀君弑父的勾当,才情愿被囚皇寺。

毕竟已是上一世的事情,琼娘实在不知当时皇帝说了什么,但是楚邪心内应该还是不若面上那般的嘴硬。

琼娘倒不像做好人劝琅王认父,但是担心皇帝逼迫的太紧,反而磨损了本来应该随着时间缓和的父子之情。

心里便想着若有机会,当时面见圣上时,委婉地劝谏一下皇帝,楚邪乃是吃软不吃硬之人,不可像在江东家宴时,那般的强势。

楚邪进京后,嘉康帝几次命文泰安来找琅王入宫,如以往一般陪王伴驾,下棋聊天。可是琅王都是找借口推拒了,不想私下里去见万岁。

万岁也是思儿心切,既然私下里不肯见,那便以为琅王接风洗尘为由,举办宫宴一场。

这样一来,琅王自是不能推却,便携了琼娘一道参加宫宴。

琼娘自如京来,一直未在人前露脸,这一次也算是阔别京城多年后头次露脸。

当她随着琅王入了宫殿之时。华灯引香,酒色正浓。却见一风华正好的女子,着一身若翎羽渐变的柔缎长裙,翩然而入。

琼娘离开京城太久,以至于许多妇人都心有遗憾,那等子喜好打扮的美人,到了僻壤江东,便似鱼儿脱水,当不知新近京城的锦衣霓裳,眉黛浓淡的变化,这次回来,也不知带了几多江东土味。

可是当琼娘踏上台阶出现在人前时,她那股子迥异于他人的气质,顿时唤起人们的回忆——这等气定神闲的风华,岂会因为在偏辟的乡土而改变?

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刻意迎合时下京城流行的裁剪方式,可是无论那独特渐变的布料,还是服帖显出纤细腰段的裙子,却丝毫不见落伍,样样显得高雅而叫人移不开眼。

其实她们不知琼娘乃是重生,莫说近几年的服饰变换,就是再过几年也是烂熟于心,更是知道哪些个妆容现在看着时兴,却耐不住时间推敲,回头再看惨无忍睹。

是以她自行设计的妆容虽然不迎合京城的流行,却是最适合她自己的,看着也温婉大气,隔几年看,也好看。

当琼娘一一见礼,坐下把酒畅饮时,便有人迫不及待问她身上这渐变的布料是何处买来。

琼娘笑着言道,这时江东的丝造局织染的布料,别处是买不到的。

结果众人这么一探听下来才知,自己身上的大部分新鲜雅致的布料,都是江东丝织的上品,而这些花色,也皆是琼娘亲笔落稿描画的。

原来这位王妃气定神型,远在万里之外,便已经坐镇京城的风尚变换,亏得有人在宫宴前还想着这位王妃不定要做什么不合时宜的打扮呢。

不过琼娘倒不是故意穿得出风头招摇。毕竟她在江东时,也是天天如此。

她是个天生爱美的,只是前世身为尚夫人,不宜太过招摇,虽则打扮出众些,却不宜太贵过招摇。就算今世嫁给狼王后,亦是如此,穿衣打扮总要顾虑这赴宴时,不可太过抢了其他宫妃贵妇的风头。

可是到了江东,所有的包袱皆无,她又是不断缺钱银的,每每出街,发式衣服皆不重样,百姓皆是喜好看个新鲜的王妃,再依着她的样子模仿。

毕竟是被江东父老供奉在娘娘庙了一尊神仙,时日久了,琼娘便又有了新的包袱——那便是,究竟该怎么打扮,才能叫围观的百姓看得不厌烦。

往往每次出门前,都要换上个三五套,头面佩饰,皆是耗费脑汁,偏偏每次蹙眉用心苦恼时,那楚邪又来凑热闹,只说她这般真是透着可爱,便搅闹得发散钗歪,嘴上的胭脂皆被他吃了去,又得重新来画。

如今回归京城,今日出门也不过依着在江东的习惯,稍微打扮了一下而已,一不小心来个艳惊四座,实在不是琼娘的本意。

毕竟他们此行,是来大狱捞人,不是来招摇炫耀的。

可是琼娘虽无此意,看着她眼红心热的,那是大有人在。

如今京城里那些嫁人的,都是心自后悔,当初还有人嫌弃他是乡土藩王,与皇族不睦。

谁不知,这江东的琅王当真是个有福之人。

原先那江东算不上什么富庶的地方,要不然几代琅王也不会过得捉襟见肘,因为四处讨要军费。虽然琅王四处经商,但也是在江东之外筹备了银两。而这几年江东的丝绸也是声名鹊起,行销各地。

如今再看,江东已经成了百姓安居,商人乐业的富有之地。

宴会上,众人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集在圣上和琅王之间。以前只是觉得圣上待琅王甚好,如今细细观察下圣上看着琅王的眼神慈祥欣慰,分别便是父亲看到中意儿子的样子。

圣上对琅王的一对小儿女,若华和羲和更是爱不释手。尤其是若华,虽然还是小儿模样,但那眉眼活脱便是晴柔的样子,若非太后咳嗽了几声,圣上便是要落下泪来。

琅王行事甚是麻利,酒宴之上便趁机和刑部尚书聊了一阵,疏通了门路,酒宴过后当晚便进了大牢见柳将琚。

琼娘想着大哥在牢房已有段时日,饮食定然不好,下厨做了几样可口的饭菜,盛在食盒里让琅王带给大哥。

看守监牢的牢头殷勤地给琅王带路,来到柳将琚的牢房前。

这牢房不大,仅数尺见方,粗看还算整洁,仔细看却能看出刚刚打扫的痕迹。柳将琚正盘腿坐在牢房一隅,脊背挺直,面色平静,只是脸色有些焦黄,身体也比往日瘦削不少。在他身前摆着两只新碗,分别盛着饭菜。

见到琅王进来,柳将琚倒是深感意外。只因为他二人向来互相看不顺眼,不过维持表面的和气罢了。没想到此时自己深陷囹圄,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却只琅王肯来牢中探望。

他连忙站起,说道:“劳驾琅王探望,却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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