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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归位(119)

于是站起身来,只对侍郎夫人告罪,说了自己身子不大爽畅,便带着两位姑娘起身上了马车。

等到了马车上,琼娘便依稀听见后面的马车里传来哽咽哭泣之声,还有何若惜劝慰的低语声。

待到了侯府的胡同里下了马车时,那楚依依的眼儿已经肿得像桃儿似的了。

等三人刚下了马车,那琅王的小厮便跑过来,小声道:“王妃,王爷请您过书房一趟。”

琼娘点了点头,转身道:“三姑娘也先别哭了,有请二位姑娘跟着我也去你们哥哥书房一趟吧。”

那小厮一愣,连忙道:“王爷说,只请王妃您一人过去……”

琼娘捋了捋鬓角,笑着道:“无妨,人多热闹些。”

楚依依一听,也正中下怀,她此番在茶宴受辱,保不齐便是这记仇的厨娘跟那侍郎夫人撺掇在一处行事的,正好跟堂哥告状,好好纾解一番。她当下一甩袖子,抢先走了出去。

那琅王的确是要跟琼娘说教一番。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她这个当嫂子的思虑不周,但凡考虑得缜密些,也不该叫何若惜抢了楚依依的风头去。

如此一来,楚依依人前丢脸,如何觅得佳婿?

不过这些话,有又不可当着楚依依的面前说,琼娘总归是她的嫂子,琅王自问该给琼娘留下几分情面。

没曾想,这小厮传话,竟然扑啦啦带了一串过来,他登时脸色更加暗沉。

那楚依依此时满腹的怨气,见到了堂哥总算是能倾吐出来,登时哭着扑在了书桌上:“堂哥,我不要留在京城了,今日丢死人了!那侍郎夫人什么眼神?他们那些个人又因何对我指指点点!嫂子若是及时介绍,我缘何会丢人?她也不知及时申斥了那些个长舌的,便是在一边看着我笑话!”

这些话,其实也是琅王想对琼娘说的。可是现在从楚依依的嘴里说了出来,他登时不乐意听了,只阴沉着脸道:“楚依依,那是你大嫂!你怎么说话呢!”

不过琼娘却并不在意,只端坐在一旁说:“无妨,心里有什么不满 ,尽是当着你哥哥的面儿说出来。”

楚依依这两天可是打听清楚了。琼娘原来是柳家抱错的孩儿,原就不是什么金贵嫡女,大约是凭借美色蛊惑了哥哥,终于可以一遭重回豪门,正是指望巴结着堂哥呢!

一个厨娘而已,身份卑微,嫁入侯门,却不知夹着尾巴做人,今日宴席上,她是什么样子,悠悠哉哉的,便是擎等着自己丢人呢!

当下,她也将心一横,瞪着红肿的眼儿道:“有什么可说的,你今日分明是故意的!”

琅王沉着脸,还想再说。没想到琼娘却抢先开口大方承认道:“是呀,就是想看你三姑娘品味出众,鹤立鸡群的一幕,姑娘倒是没有辜负我,展示得甚是淋漓……”

江东王觉得阵前杀敌,切他百八十个脑袋都没有此时心累,一个楚依依不懂事,这平时大方利索的琼娘怎么也闹起了性子?

他不由得转而怒瞪着琼娘道:“说些个什么呢!给本王出去!”

楚依依听了心内暗乐,一个商贾小娘!一朝飞黄腾达,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当下她竟是止了哭泣,得意地回望琼娘。

可是琼娘却是依然安稳地叠腿坐在圈椅上,理一理袖口,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身下这把椅子,是当初嫁入王府时,自备的嫁妆,我想坐多久便坐多久。王爷若是看我碍眼,可移步他处,但是今日之言不说完,我是不会走的。”

说着,她便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何若惜道:“何小姐,我今日有没有派人给你和三姑娘送去衣服饰品?”

何若惜此时身上穿的便是琼娘送来的衣物,如何能说没有,当下低头承认。

琼娘点了点头道:“嫂子非母亲,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都是意到便可。我该想该做的自问做得周到。可是三姑娘嫌弃我的出身不如她贵重,衣品自然也不如她,当着我丫鬟的面,毫不留情地奚落一番,退回了我的心意。那么我也不好入了姑娘的房,押着她的胳膊迫她换衣。”

琅王还真不知有这关节,当下狠狠瞪了楚依依一眼,打算和稀泥道:“行了,既然如此,今天便是误会一场,那侍郎夫人乃是有名的花眼,前些日子礼部大人的帽子被风吹得上了树杈,那夫人还从轿子里指着帽子道,好大的一只老鸹……”

可惜琼娘今日却不再善罢甘休,只冷声接着道:“琼娘自问此生所愿,但求一个随心随缘。与柳家养父母的情分是如此,与王爷您的姻缘是如此,跟三姑娘所谓的姑嫂情谊也是如此——”

说道这,她看了看楚依依被挤兑得发胀的脸,接着道:“既然三姑娘心内不拿我当嫂子,我也不必不知好歹,强装嫂子的样子,这就是王爷为难了我。今日将话说开,三姑娘与她表亲的起居出行交际,还请王爷另请了高明,琼娘出身卑微,见识不够,年龄更是比三姑娘小,当不起她的大嫂……”

琅王被琼娘的牙尖嘴利挤兑得脸儿紧,当下恨不得堵住那小妇人的嘴,当下拿出喝令三军的气魄来,低声吼道:“给我住嘴,出去!”

这次琼娘倒是不再多言,只从容起身出去了。

琅王有些后悔今日搅入这些个丫头片子的口舌是非中,君子远后宅纷争,明理也!

他又将楚依依狠狠地申斥了一通,说以后她再敢对琼娘不敬,便哄撵她回江东!

料理了这一团乱麻后,他又翻看了一会子兵书,待得心气平和了,便准备转入卧房休息。

可是离老远,便看着卧房一团子漆黑,本以为琼娘心里怄气,不等他先睡了,一会少不得要软语诱哄一番。

可是摸入屋中,床榻平整冰凉一片,朗声唤翠玉、喜鹊也不见人。

最后他便叫了房下的婆子一问,那婆子怯怯地说:“王妃说王爷你撵人,叫她出去,所以王妃带着丫鬟出去了……”

琅王一愣,还没醒过腔来,问:“出去哪里?”

婆子咽了咽吐沫,说道:“叫人套了马车,出府去了。”

琅王直了眼,心里暗自恨道:平日怎么没见这么听话过!好啊,敢出王府,就甭想轻易回来

第98章

他转身回到了变得有些清冷的卧室, 气哼哼地径直躺在了床榻上,枕塌间满鼻子都是琼娘那股子淡淡幽香,熏得人心里一阵的浮躁。

人会去哪?左右不过是回了崔家。他岳父看着少言寡语, 却是个明白人,见女儿这般回来,该是会斥责她的不是……岳母刘氏也是过日子的正经妇人, 少不得要帮着说嘴几句……

这么想来, 烦躁的心, 又自安稳些。一时又想到这琼娘说离府便离府的毛病当真是将养不得!这一次便是要扳一扳她这些个骄横的毛病……

这么胡思乱想,人也便睡了。

只是第二日晨起时,习惯性地去抱枕边之人, 却发现身边空泛泛的。

琅王心不在焉地起身洗漱, 在小厮的帮助下换穿朝服。

不过临走的时候, 又嘱咐门房, 若是崔家二老送王妃归府时,自当叫人知会他回府。

偏巧今日朝堂讨论北疆扩军, 增加军饷等事宜, 这朝会便像乡下婆娘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琅王熟稔军中事务, 少不得偕同兵部一起核算种种开销。待得算得头晕脑胀,从兵部出来时,一同核算的卢卷不有得打趣道:“今日是怎么了?往日听到边关增兵都是精神大振的光景, 可没有这般颓唐的时候!”

他自一个人, 却不见琅王回话, 待看着他始终阴郁的脸,再想起昨日茶宴的情形,便小心翼翼道:“该不会是昨儿回去,跟王妃置气了吧?”

卢卷不是外人,琅王自是简略地说了一下。卢卷听得一咧嘴,心道:琅王妃还真是个不好相与的,看着瘦小纤弱的女子,竟是这么敢跟琅王当面镗锣地敲打,勇气可嘉!要知道,琅王从小便是混不吝,那可是连太子都敢上手抽打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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