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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143)

“不痛不痒?我洁身自好二十年,初吻就这么没了,我痛不欲生!”

宋诗意默不作声地笑,肩膀都在抖。

“你还笑!赶紧对我负起责来!”

“我说过了,这次不算。”

“这次为什么不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原以为水到渠成,幸福就在眼前了,没想到到头来功亏一篑,她还是不肯妥协。

他有这么差劲吗?

都一年了,他追在她屁股后头掏心掏肺,她为什么就是无动于衷呢?

程亦川一阵心酸,脚下一停,不想追了。

你看,他跟在她身后一直拼命讨好,可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明明伤的是心,不知为何一路往头上冲,酸涩直达眼眶。

脚下的影子消失了,宋诗意察觉到他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少年自尊心受挫,没力气跟上她的步伐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路灯在他身后,他的影子逶迤一地,又瘦又长,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她唇角的笑意也消失了,叹口气,回到他面前。

“哪有人的关系是在自助KTV里确定的?”她低声嘀咕着,无可奈何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又一次夺走纯洁少年的吻。

寒夜无星,只有恋人明亮的眼。

昏黄路灯下,人影成双,月亮与星星都躲在了厚重的云层之后,捂起眼来,不忍看这浓情蜜意的一幕。

程亦川瞪大了眼睛,感受着猝不及防的又一个吻,半晌,看见她轻快地笑起来,微微离开他的唇,明明双颊红得像小太阳,却还故作镇定地说:“刚才那次不算,这次才算。”

*

“我们的事情不能公开。”

“为什么不能?”

“成绩都没出来,就先谈起恋爱了,耽误自己就算了,还拐骗了最有希望的祖国幼苗,这个罪名我承担不起。别说教练不会同意了,其他人也只会戳我脊梁骨。”

“那我告诉他们是我威逼利诱死缠烂打要跟你好的。”

“那也不行。”

程亦川冷笑:“反正就是不给名分的意思了。够渣啊宋诗意。”

“我要真渣,就意志坚定不动摇地等拿了冠军再理你了。”

咬咬牙,他答应了,在被拉黑的边缘疯狂试探:“那我告诉魏光严,总行了吧?”

“不行。”

“告诉我妈呢?”

“更不行!”

“那要是他们自己发现了呢?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每天住一起的魏光严,我给你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什么的,恋爱中的人一脸荡漾,很容易露出马脚的。”程亦川振振有词。

“那你现在就把马脚伸出来,我提前给你砍了。”

“……”够狠。

时间差不多了,宋诗意招手打车,“我回基地,你回家去吧。”

程亦川一咕噜跟着钻进车里:“我送你。”

“坐个出租车有什么好送的?”

“最近女性乘车遇害的新闻那么多,我怕司机对你意图不轨。”

前排的司机黑了脸:“???”

宋诗意笑出了声,连连跟司机道歉,说程亦川在开玩笑。

窗外是繁华夜色,窗内是并肩而坐的人。他默不作声伸出手来,轻轻拉住了她。

没一会儿,宋诗意惊叹:“下雪了!”

这座城市的初雪终于降临,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车内暖气融融,隔绝了外界风雪,安稳天地里,她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地与他十指紧扣。

还有些陌生,有些难为情,有些怀疑这样做是否正确,有些踌躇在梦想实现以前分散心神是否理智。

可当她侧头去看他时,只看见程亦川在笑,明亮的眼睛仿佛天上月,澄澈而喜悦。

她长长地叹口气,理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他一路把她送回大门口,又执意陪她走回宿舍楼下,始终没舍得走。

“今晚我就住宿舍,不回家了。”他下定决心,铿锵有力地问,“所以——明天一起吃早饭?”

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宋诗意想了想,说:“为了掩人耳目,一三五可以假装偶遇,坐一桌吃饭,二四六分开各吃各的,不能这么巧天天偶遇。”

“……”

很好,这就制定战略合作计划了。

“那星期天呢?”

“星期天——”她思索片刻,“单周吃,双周不吃?”

“………………………………”

程亦川百般不情愿,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他在楼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消失在大门口,跑回楼道里。三楼尽头的宿舍灯很快亮起,窗口出现她的身影,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回去。

尽管他恨不能原地大喊几句他爱宋诗意之类的,这就把憋在心里隐秘的喜悦昭告天下,可为了她,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冲动,只是傻乎乎在原地举起双手,在头顶比了个蠢到极致的心。

他的面颊在一瞬间沸腾,还好昏暗的夜色替他遮掩住了羞耻,比完心后,他飞快地扭头跑了。

蠢是真蠢,心也是真心。

*

周日下午,家中的阿姨打来电话,说是臭东西的猫粮告罄。

程亦川对猫极好,吃的用的都是进口的,阿姨并不知道去哪买。他挂了电话,打车去市中心买猫粮了。

原本想叫上宋诗意,但发消息问她在哪时,她没有回复。途经训练馆,程亦川探头进去看了眼,果不其然,她在里面练臂力。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勤奋得令人发指。”

也没上前打扰她,他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

意外的是,程亦川在宠物中心里遇见了罗雪。市中心的宠物中心不仅有宠物食品贩售,还有宠物美容与治疗项目。

程亦川在替臭东西选猫粮时,一抬头,看见一旁的治疗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手术台上,兽医在替一只狗包扎,罗雪就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他的目光落在狗身上,发现那不过是只极为寻常的中华田园犬,模样也不好看。

手术已经结束了,医生交代着什么,把狗抱给罗雪。

罗雪连连点头,从治疗室里走出来时,抬头就撞见了程亦川,两人目光相对,一顿。

两人都称不上朋友,对彼此也没有半点好感。但好歹是一个队的运动员,在外面撞见了,打个招呼也算全了面子。

罗雪抱着狗,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你来买猫粮?”

“嗯。”

“这家的宠物食品挺齐全的。”

“嗯。”

程亦川顿了顿,还是问了句:“你的狗怎么了?”

“结扎。”

“这么大了才来结扎?”他挺惊讶。

“我一个月之前才把它抱回家的。”罗雪说,“当时去乡下钓鱼,路上发现它被摩托车撞了,腿给压坏了,趴在路边没人理,奄奄一息的。”

程亦川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狗的后腿确实少了半截。

以他对罗雪的印象,此人高傲又不服输,好胜心极强,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见她抱了只土狗很诧异的原因。以她的性格,怎么着也该养品种狗。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罗雪把狗放在篮子里,拎在手上,也选了些狗粮和零食。

程亦川忍不住提了句:“那个牌子一般是阿拉斯加那种大型犬类吃的。”

小土狗可以换寻常的狗粮,用不着这么昂贵奢侈的皇家品牌。

罗雪依然拿了好几袋那个牌子,说:“哪怕它残疾了,是土狗,也一样需要主人关爱,值得最好的对待。”

程亦川懒懒地笑了:“看不出你这么有爱心啊。”

因为没有好感,所以带了点揶揄的口气。

罗雪看他一眼,平静地说:“这是公平。”

*

周一上午,全员都在亚布力雪场进行专项训练。

周六的事还在运动员中被热议着。宋诗意忽然之间被取消了参加全国赛的资格,这不是小事。而因为这件事正在调查中,也并未对外公布原因,所以揣测的言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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