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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315)

作者: 斑蛰 阅读记录

清水肆意的将绣着精细百鸟朝贺图的桌布打湿,在地砖上溅出一片一片大面积的水污。声音之大惊扰了院子里的小白,十分有灵性的发出了“嗷呜嗷呜”的询问的叫声,一副担心叶挽出了什么事的模样。

铜盆滚了一个轱辘,停在一双蓝缎银花的锦靴面前,被那双脚轻点了一下原地打了几个滚,然后幽幽停下,好像刚刚发出嘈杂刺耳的响声的不是它一样。

叶挽站在原地轻喘着气,不过就是掀了一个装满了水的铜盆,就耗了她这么多力气。铜盆甚至都没被掀远,只是在桌上原地翻了个身,顺着桌边滚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额角湿漉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进来都不知道要敲门的吗?”她淡道。

蓝缎银花锦靴的主人没有因为她不善的语气而感到生气,只是笑眼盈盈的摇了摇手中折扇。即使这个天气的清晨还不算热,带着微微凉意,也阻挡不了他轻摇折扇兀自风流的模样。“大清早的,阿挽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没什么,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暴躁,你懂得。”叶挽讥嘲的掀了掀嘴唇。不过奇怪的是,已经一个半月了,加上来西秦前几天,她已经快两个月都没有来月信了,又不可能是因为怀孕,因为难以启齿的是她跟褚洄这么干擦枪不走火的到现在都还是个雏儿。那么很大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元炯给她下的软骨散的药物作用了。

元炯噎了一下,没有想到叶挽这么大喇喇的说的干脆。他摸摸鼻子试探的问道:“那要不要叫哑丫头给你煮点……嗯,补血益气的东西?”

叶挽横了他一眼,不把她身上的药力解除了再怎么补也没什么用。她随意用一边哑丫头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湿漉的发丝,问道:“元二公子今日到来有何贵干?我好像说过这里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走进来好像不太好。王妃会误会的。”

那位烈王妃当真是误会了什么,这两天总是殷勤的往她这个客院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到零嘴吃食水果大到玉器首饰古玩什么都有。一派天真纯良的模样简直让叶挽哭笑不得。

身为西秦最有地位的烈王的王妃,还不太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就对她一个敌国的将士这般亲热,倒是让叶挽有些不好意思。反正这也是他们烈王府的客院,东西送来了还是在他们烈王府里,叶挽也懒得去废那个口舌将赠礼退回去,放在客院的侧厢房里碰都没有碰一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元煜和元灿那两兄妹的智商和心机没有遗传到烈王的,那大概就是遗传的那位烈王妃的了。

她将毛巾搭在床沿上,犹豫了一下身手将叠的四四方方的整齐衣衫长裙抖了抖,套在身上。

元炯盯着她的动作,半晌才道:“叫哑丫头给你换身衣装,中午带你出去玩。”

“玩?”叶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猜错的话我只是贵府的阶下囚吧?这次带我出去,又要把我换个什么地方关一关?”

“不是,”元炯摇摇扇子,“有位大人乔迁之喜,中午在府中摆宴,邀烈王府前去参宴。只是父王身份尊贵,一向不稀的这种劳什子的宴会,遂让我兄妹三人去凑个热闹。”

叶挽道:“你们兄妹三人,关我这个阶下囚什么事?我可不记得我姓元。”

“你不是整日在府上憋得闷得慌?听说你都闲着没事干训练起狗来了,怎么,它那肥头大耳的样子还能被你训练成军犬么?”元炯无奈的说。叶挽自己现在身手暂失,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怎么,竟然闲的这两日一直在折腾小白,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况且,我觉得你应当会对即将要去的那府的大人感兴趣的,说起来也是你的旧识吧。”

叶挽的手顿了顿,道:“谁?”

“云州知州司马宥。”元炯说。

“……”叶挽一怔。将记忆深处的这个名字拉出来,说起来这人还和余晋有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呢,她答应了余晋五年内会把司马宥交给他处置,眼下已经过去了一年,她差点就要把司马宥给忘了。是了,当初就听说司马宥是齐王的人,叶驰能够入京定居和齐王搭上线还要全靠司马宥的牵线搭桥。齐王又跟西秦这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司马宥会来西秦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司马宥不是好好的当着云州知州么,怎么会跑来西秦了?

许是看出她心中疑惑,元炯笑着解释道:“陇西是豫王的地盘,若不是有司马宥帮忙,我又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把你弄来西秦?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司马宥到底是云州的老大,要藏我们一行虽要费些功夫,倒也不是难事。只是他此举引起了褚洄的怀疑,再不跑路来西秦只怕就要连人带窝的一起被暗阁给端了,说不定全家上下尸骨都找不到呢。”

“这么说来司马宥也算是有恩于你,你这样大方的告诉我我落到今日的下场全是拜司马宥所赐,你就不怕我跟你一起去了司马府上闹事?”叶挽凉笑道。司马宥么,原本她是想着燕京的事情结束之后回陇西就去找他麻烦帮余晋报仇的,谁知道触了霉头被元炯直接带到了西秦来。

这下可好了,我就不到山,山反而要自己来就我。虽然司马宥本就是烈王府这边的人,听从元炯的吩咐也无不可,但是谁让她如今心情不太好,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去给司马家添添堵正好消消气。

她点头笑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司马府上。”

☆、第236章 拜访司马府

照理来说,司马宥不过是大燕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即使本就是西秦的探子,要住进临安城的内城来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叶挽虽不了解有关临安城的事情,却也知道临安城作为西秦的都城,应与燕京相当,内城居住至少也是富甲一方的显赫权贵或是朝廷重臣。像知州这样的小小从五品地方官,就算是调进燕京里大多也只能在外城靠内的地方买上宅子,就像叶驰那般。

听叶驰所说,司马宥也不是西秦人,而是大燕人。那他身为一个久居大燕好几年,到了西秦还能住在内城的大燕人,还能让西秦掌权者烈王的儿子亲自前去拜访庆贺乔迁之喜,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了。

元炯解释道:“嗯……听说司马宥的祖辈好像与烈王府有些关系。”

叶挽了然。不管到了什么朝代,都喜欢搞那一套去攀附一些一表三千里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呀。

他们此行没有坐元炯先前为了掩人耳目准备的普通马车,而是大大方方的坐了烈王府标志性的的香车金舆,车带着窗,一路上疾行而过都能感受到路边百姓或是普通权贵看到这马车时面露忌惮与惶恐纷纷避让的神色。

即使面对的不是烈王元桢本人,只是他的儿子,也足以让内城众人不由自主的生出臣服之心,更何况是元桢。

叶挽似笑非笑道:“先前总是听说烈王如何在西秦一手遮天,眼下亲眼看见了才能感受到这一事实呢。”不过与陇西百姓崇敬爱戴豫王不同的是,西秦的这些人对烈王所展现出的多是恐惧,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天生流露出的臣服。

“见笑了。其实父王平日里待人处事都很温和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元炯笑道。

叶挽不置可否的挑起眉。

说话间,车舆已经行至司马府的门前,悠悠转停。

守门之人见是烈王府的车舆,连连发出兴奋又雀跃的迎声。“快快,快出来,烈王府的车来了……不知是王府哪位元公子?”声音听着有些耳熟,那姓司马宥竟然在这炎热的夏日亲自在府门口守着等待元家的到来,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权力至上的年代。

元炯率先一个下了马车,却没有与司马宥寒暄,而是回过身来撩开车帘把一只手递给了叶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