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冷如霜(21)
“你个弟弟，怎么会笑不出来了。有我在，你后天也会笑出来的。”
惊雷再一次蔓延四散，已少了大片人，他们都化作了世间的尘埃。
连叫喊都来不急，只有惊恐，慌乱和谢凌云得意的笑声。
……
“是结束了吗？”林沐辰道。
黑色雷电所遮盖住的天空再也看不到丝毫，众人也是送了一口气。
“结束了。他渡劫成功了吗？”有人道。
“趴下。”连滚带爬的苏寒霜将林沐辰用身子掩盖了下去。
无数的冰块开始碎落，他的第二波天劫来到了。
猝不及防，又是无数人被冰柱砸在下面，血水滚滚，腥味扑鼻。
苏寒霜嘴角微扬：“真是蠢……这可是天劫，怎么会只有一波呢。”
好在他已做好了准备。
林沐辰趴在苏寒霜身下，头发已乱蓬蓬，衣衫破烂。
“你瞧你。”林沐辰指着苏寒霜。
苏寒霜又多用了几分力将他压的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你再说，你再说。”
“呜呜……”
冷冻，超越一切的寒冷。灵气在它面前如同脆弱的纸张遇到火苗。
苏寒霜牙齿冻得发抖，咯咯作响。
“你……看……看……你。”林沐辰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已有被冻到血脉膨胀者，血浆飞溅。
“你不是……玩冰的吗？怎么……会……会这么……不堪一击。”林沐辰还不忘嘲讽苏寒霜。
苏寒霜点着头，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他通通吐吐道：“因为……因为有你……这个……这个拖后腿的弟弟。”
咯咯咯咯，牙齿作响。
所有的努力在天劫面前都是徒劳，这是来自头上的天道。只要是修炼者便逃不出这个圈子，无论是谁。
“我……好冷……好冷。”苏寒霜是修炼冰的都已难能抵抗丝毫，更何况是没有修炼过冰之力的林沐辰。
“冷的话……来我……来我怀里。”冷已快要夺走苏寒霜全身的生机，他疲惫不堪：“我的怀里……或者会暖……暖一点。”
苏寒霜抱着林沐辰，两个人咯咯作响。
“你……不要闭上眼睛……好不好。”林沐辰望着垂着头颅的苏寒霜，他就这么呆呆的躺在苏寒霜怀里。
苏寒霜不动。
林沐辰吃力的举起手臂抚摸着他的下巴：“苏寒霜……你还活着吧。”
苏寒霜依旧不动。
苏寒霜双臂拥抱着林沐辰，林沐辰挣扎着准备站起来。
只听一个牙齿咯咯的声音道：“要是死……也因该……是你先。”
林沐辰的心这时才收了回来道：“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以后不要再开……”，“噗”的一口鲜血从林沐辰嘴角流出。
实在是太冷了，就连苏寒霜这种拥有极致之冰力量的人都被冻的无法抵挡。
林沐辰笑了起来：“或许……我要死……死在这里了。”
苏寒霜又怎会让他死去。
苏寒霜摸着他的面颊，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哪番清秀与苍白：“不……不会的……有我在……谁……谁也不会出事的。”
他的嘴角依旧有鲜血不止。
苏寒霜知道，他再也不能迟疑，灵气开始朝着林沐辰身子涌去。虽说无异于以卵击石，至少还可以抵挡这暂时的寒冷。
若是以卵击石能够博得暂时，那还有什么不做的呢？
无尽的血腥味，那些五阶的高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也是萎靡不振。更何况这些四阶修炼士。
寒冷还未消失，方圆千里全成了冰块塑造的世界。最中心，则是冷到极致的温度。
苏寒霜已流逝太多灵力，这使得他自身对于寒冷的抵御弱上几分。
嘴里丝丝甜意，他不能叫林沐辰看到这幅狼狈样。
“不可以……不可以。”他嘴里念叨着。
苏寒霜道：“还记得我告诉你……告诉你要带你去看……最鲜红的地方吗？”
林沐辰望着他，眨着眼睛。
“现在你可以看到了……可能我马上……马上就要死去了。”
“我……我。”再难以压制体内的伤寒，鲜血染红了林沐辰双眼。
水是透明无味的，眼泪透明但却是咸的。
林沐辰的眼泪是咸的。
林沐辰将苏寒霜的手拉的紧紧：“或者……在地下我们还能够在一起。”
苏寒霜面上挂着笑容，林沐辰也挂着。
生机在一点点流逝，想留下的很多，想去思考去显得迟钝。
苏寒霜知道，要离开了。
……
“嘭”一声响起，整个大地摇晃起来。
空中一颗颗太阳照耀在整片大地，冰块如同见到天敌般开始消失。
苏寒霜打了一个哈欠，睁开了眯着的双眼。
还活着，又看向一旁躺在怀里的人，朝着他的脸蛋拍了拍道：“起来起来，还没死，别装死。”
林沐辰也感受到了温暖，只是躺在他的怀里实在太过于舒服，太过于充满安全感。让人再也难动丝毫。
苏寒霜见他不动，更加用劲的拍打：“林沐辰，起来，看天上，好多的太阳。”
“全是你最喜欢的鲜红。满满的都是。”
林沐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谢凌云所在之地……天上。
“是你？”出手的正是他的儿子，谢天阳。
“是我。”
谢凌云大笑起来，笑声震撼着方圆千里：“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谢家出了个好儿子。”
谢天阳同样笑了笑道：“真是可笑，你算计我难道就不过分吗？人总是需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即使他是所谓父亲也罢。你想过这些年我的感受吗？夺我功力，杀害母亲，有将伴随我长大的阴空壁强行夺走。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谢凌云不言语，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他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长生不老，通往无上仙境。
所谓儿女情长只是一个过程。
谢凌云嘴里哼哼，根本未将谢天阳所说放在心上。道：“你说可笑……你根本就不因该来到这个世界……当初我因该在你母亲面前将你活活捏死。”
谢天阳手中火焰横飞，一道道的肆虐在谢凌云身上：“你说……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难道我不是你生的，我来这个世界那也是你的责任。”
谢凌云身上火焰还在燃烧，他道：“你以为你的母亲…… 就是好人吗？”
“当年是她害的我和青梅竹马相互分离，是你的母亲害死了她，叫我怎么原谅？既然都已如此，我何必不来个顺水推舟，用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谢天阳惊讶，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竟会做出如此令人咂舌之事。
谢凌云继续道：“没能让你母亲看到你先死真是便宜了你们。”
谢天阳又道：“我不会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你需要为自己造成的因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拿你的命去慰藉在地下的母亲。”
无论曾经发生了什么，至少在谢天阳的心中母亲是伟大神圣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谋害自己和母亲的凶手。
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有什么资格来做一个父亲？
他都没有，他为了一己私欲引来更多的错事，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并非不无道理。
“谢凌云，今日我将取你首级。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地方，不久后你将再也看不到，看一看这蔚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
“如果还有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人，投个猪胎也比你这样做人强。”
“为了这天，我已等待了好久。你自认为从我身上夺走了全部力量，可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手。想知道为什么吗？”谢天阳问。
直到现在，谢凌云身上的火焰依旧未被熄灭。
谢天阳可是西界最突出的天才，十七岁修炼士五阶。他乃是整个西界最有望突破五阶桎梏成为仙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