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妾心(50)
第37章 第37章 他牵挂的人
李自然坐在小溪边，看着北冥狂人在练剑。
白衣佳人，飞剑时而化作绕指柔，时而穿破虚空，时而又像一个飞舞的音符。他身形飘逸似飞鸟，一动一静之间，任何美好的修饰词语都略显逊色。让人看花了眼睛，慌乱了心思，也只是秒秒钟的事情。
他武艺高超，剑术惊人，但是剑光下却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杀气。
李自然看的痴痴发呆，待北冥狂人停止了练剑，她不由得称赞道：“剑艺高超，世间大约无人能比得上元正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宝剑还剑鞘，北冥狂人快步走了过来：“然儿，你又顽皮了，怎么成用足戏水呢？溪水有些凉，小心着了凉。”
哦，李自然才想起，她的确是在兴奋中，不知不觉地脱下了鞋子——
“无妨，我并非娇弱之辈。”
北冥狂人眨眨眼：“那你有多强壮呢？”
“呃，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李自然心慌意乱的厉害，因为在说话间，北冥狂人已经不嫌弃她的脚，亲自给她穿上的布袜和鞋。
这种柔情似水的男子，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拒绝的了。
“足底需要保暖，天气还凉，不能戏冷水。”
“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天下剑术最高的人？”
“一山更比一山高，我这只是一般般而已，还比不上你哥哥李和的剑法。”
“在我眼中，你是剑法最厉害的那一个。”
李自然稍微回想了一下，她以前也曾见过哥哥练剑。哥哥是带兵打仗之人，他的剑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人，所以他的剑法带着杀气。
忽然，北冥狂人玩心大起，宝剑再次出鞘。只见宝剑划过水面，有四五条鱼儿飞到了李自然的脚边。
李自然笑了，看来今天又有鱼吃了。
但是，她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因为，北冥狂人忽然一个凌空飞起，上了旁边的半山腰，等他再下来之时，他手中提着一个人。这个人被摔在地上，此人一时吃疼，龇牙咧嘴——
还没等这个人恢复了正常表情，北冥狂人的宝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胆敢鬼鬼祟祟？”
“二公子，饶命。”
这个人看着眼熟，李自然眨眨眼，这不是仲孙敬吗。
“公子，慢着，慢着，他是仲孙敬，不要伤害他。”
李自然拦住了北冥狂人。
她盯着仲孙敬问道：“仲孙敬，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夫人，二公子，小人仲孙敬有下情回禀，请饶命。”
北冥狂人抽回了宝剑：“仲孙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实道来。”
“是，我是来找二公子您的。”
仲孙敬擦了一把冷汗。
“大胆，你跟踪了本公子？”
北冥狂人一瞪眼，吓的仲孙敬腿软：“不敢不敢，小人没那本事。请先容小人喝点水，再细说详情。”
“好吧。”
仲孙敬扑到小溪里，大口地喝着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渴了。喝完水，他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二公子，夫人，你们真的让我好找啊。我估摸着二公子就喜欢山山水水的，这都快跑遍了天荡山了，终于找着您了。”
李自然沉下脸：“仲孙敬，你没有把我的事情捅出去了吧？”
“不能够，夫人请放心。是您让我给李少将军送的信，我当然也就知道您没死。但是您不在李府，也不在公主府——”
“你怎么知道？”
“小人陪着世子去李府和公主府暗中窥探了好几回了，都没见着您的身影。”
李自然一惊：“什么？你对他透露了什么没有？”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您说我要是透露了实情，以世子的脾气，他还能饶了我？您留下的那封信，也就女人们会相信。世子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相信那么荒唐的事情？”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天荡山的？”
“小人也是稍微探听一下李少将军的过往，大概猜的。在这座天荡山中寻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您。”
北冥狂人质问道：“你是何居心？一会儿说找本公子，一会儿又说找——”
“二公子息怒，小人别无歹心。小人确实是奉命出来找公子的。大家都知道，您不在韶华山，准在天荡山。要想找遍这两座大山，怎么着也得三两个月的。小人斗胆猜测，您是回到家听到夫人的事情，才走的。料想着您可能会和夫人在一起。小人就把其他人都指使到韶华山去找去了。小人有私心，想顺便找找夫人，看看夫人还好不好。见夫人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哼哼，你还挺聪明。”
“二公子您过奖了。世子虽然数次询问，但是小人从未吐露过心中的猜测。”
“你找本公子有何事？”
“侯爷和世子说了，若是找不回二公子您，派出来寻找您的人都得遭殃。小人受罚是小事，就是怕连累了妻儿老母。小人这才拼了命的漫山遍野地跑，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们找本公子回去是何事？”
“您的母亲尹老夫人从西疆边关千里迢迢地回来了，只想见您一面。”
听到这句话，北冥狂人淡淡的脸色微微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嘛？小人我哪敢说瞎话？”
“好吧，你先回去吧，本公子明日便回。”
“是。”
“慢着。”
仲孙敬被吓了一跳，抽回欲迈出去的腿，怯怯地问：“公子您还有何吩咐？”
“你的嘴？”
“小人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关于夫人和您的消息，小人发誓，绝对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
“这就好。”
……
打发走了仲孙敬，北冥狂人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李自然。
李自然盯着北冥狂人的脸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是担心你，万一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山洞中，要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的，孩子出生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月吧。”
李自然翻着眼睛算着日子，其实她也记糊涂了。眼下北冥狂人的母亲回来了，她总不能阻碍人家母子相见吧。看的出来，他心底是十分在乎那个人的。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谁会不在乎自己的母亲呢？
北冥狂人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尽量快去快回吧。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说过我非娇弱之人。”
李自然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模样有些笨拙，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身形灵巧一点。。
北冥狂人不觉得嘴角浮上了笑容。
“如果可以，我想在这山谷里上安装上一圈透明的墙，那样的话，外面的东西就不会闯进来了。”
李自然故意生气道：“难道你也想把我囚禁起来？那和笼中鸟有什么区别。”
“非也，我只是不放心——”
“放心吧，山中鸟兽多是夜间凶狠。白天它们还是怕人的。而夜间，此间石门一关，可以一觉安稳到天明。”
“嗯，明日我回去看看，晚上便回来。”
“嗯，我问一下，你的母亲尹老夫人是怎么会到西疆边关去了？”
“唉，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北冥狂人倒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母亲尹老夫人是来自西疆边关。二十年前，尹老夫人跟随部落族长来朝见天子。天子一时高兴，便给她赐了婚。
她嫁进了西冷侯府，却发现不是嫁给年轻的世子，而是嫁给老侯爷。那时候，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也只能接受了——
彼时的侯爷已经高龄了，那时作为世子的北冥奇人也已经娶妻纳妾。
没想到彼时的侯爷老当益壮，来年，尹老夫人，当然那时候应该叫她尹姬夫人便生下一子，取名北冥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