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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白(84)

作者: 未脩顷木 阅读记录

“……”

这个嫂子是真的掌门姑娘!

气场一米八的那种!

和之前那个温温柔柔哄着常望宇的晏若愚判若两人啊喂!

然而气场一米八的掌门姑娘对常家千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她露出一个小天王式标准笑容温声细语地劝常望眉,“我建议你回避。嗯……我不太有能力承担你的精神损失费,当然我更不想进局子,所以我保证你哥的生命安全你去隔壁睡一觉好吗?”

当然,晏若愚高估了常望眉大脑的应急系统,此刻后者满脑子都是“掌门姑娘好帅啊啊啊啊我要嫁给她掌门姑娘说的都是对的不接受反驳啊啊啊啊啊”,并没有什么空闲顾得上担心同胞亲哥的贞操,她毫不犹豫地就出去了。

晏若愚反锁了门。

常望宇醒了,嘟囔着想喝水,晏若愚去拿杯子给他,被常望宇一把抓住手。

常望宇的手在抖:“……若愚?”

“嗯,”晏若愚抽出手,“你现在是闻味儿识人的吗?”

“若愚,我……”

“不许哭,”晏若愚听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委屈不由得好笑,“我都没委屈,你这是干嘛啊。”

她凑过来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既然不喝水,那……”

这是一个特别特别温柔的吻。

她节奏控制得很慢,像舔舐伤口一样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一点一点吃干抹净。可她越这样,常望宇心里越急,他想……

“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么,”晏若愚知道他想什么,她的唇轻轻擦着他的,声音慵懒而魅惑,“早说了,三小姐的债不好欠。骗了三小姐的感情就想走……我是来算账的。”

“可我啊,”晏若愚直起身,“既舍不得你身败名裂,又舍不得你受皮肉之苦。所以用的法子比较下作。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她有点小纠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所以你明白吧,今天不管我做了什么,那都是报复性质的;但你,要是做了什么过了师兄妹的线,那可就不能这么解释了。顺便,师兄应该还记得,我不接受婚前负距离的。”

常望宇心里一惊,负距离?她要做什么!

“若愚!”常望宇顾不上那么多,“你冷静点!别乱来!”

“是你得冷静点,千万别乱来,”晏若愚继续亲他,“虽然我有能力防身,但我也说了,舍不得你受皮肉之苦,所以我不会反抗。但我不反抗,你就得自己克制,万一你没克制住把我怎么样了,我……我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抖落出去,我只会恨你……”

“若愚,”常望宇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呼吸已经乱了,“你……绑我……”

“不绑,”晏若愚拒绝得干脆利落,四处点火。常望宇眼睛看不见,听觉触觉都比正常人灵敏,脑海中闪过一串“热”和“难受”,心下还见缝插针地庆幸着,“还好只是上半身……”

他太了解晏若愚了。她不计较就不计较,一旦要计较,那一定不是简单的“计较”。

晏若愚这次是真要欺负他,不控制他行动全凭自制力。一旦他失控,那就真的要江湖不见了。

但只碰了上半身,也许就是留了余地,也许不会真逼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呢?

当然,他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感觉到,晏若愚冰凉的指尖,正把什么膏药仔仔细细地涂抹在他身上。那多年弹琴磨出来的茧子使触感尤为强烈,她手上使着巧劲儿搓圆揉扁,一点儿没让他疼。

“知道这药叫什么吗?女眉约。”

女眉,媚。约,药。

她像是连他的灵魂都抓在手上揉捏。

的的确确是只动了上半身。

虽然常望宇觉得自己要受不住了。

“若愚——若愚!你绑了我吧!求你——”

晏若愚蹙眉,他之前也就是哼唧几声,这会儿怎么都喊上了,嗓子……药效都这么温和了,还受不住?

“你躲开!”常望宇求她,“若愚,我错了,你躲开好不好……你把我绑起来吧……”

“知道错了?”晏若愚问,“错哪了啊?”

“若愚,若愚……”

诶,真是。晏若愚心道果然还是舍不得,这才几分钟,“扛不住就不抗了。”

常望宇已经反应不过来她说什么,感觉到有人贴过来抱他,下意识回抱过去,只听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就这么一点,别人用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也能把你折腾成这样……”

虽然现在就在医院里,但常望宇脸皮薄的很,晏若愚只好顺着他。不过常望宇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怕污了晏若愚的眼,得了允许就跌跌撞撞往卫生间逃,倒让她受宠若惊。把人扶进去,晏若愚出了卫生间,顺手带上门。

她跟四爷学过几天望闻问切,对中医也算是有点了解。但了解归了解,她又不会看病。那天从医院出去就飞兰州了,给四爷描述常望宇的症状和脉象,让他老人家开了方子。

四爷这方子里好几样药材都苦得很,也不知道得怎么哄着常望宇才肯喝。晏若愚越想越气,都分手了,哄什么哄!

常望宇从卫生间里一点一点摸索着出来,面上还带着淡淡的一层绯色。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娇妻。

晏若愚“噗”的一声笑出来,“好啦,仇我也报了,有些事情还是跟你说一下。我会和你分手,但现在还不行。等你眼睛好了,随便你。”

常望宇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艰难地开口:“若愚……”

“嗯?”晏若愚来扶他躺上床,拿软垫搁在他后腰下,“你说。”

这个动作让常望宇想起她走的那天。听到他提分手,她唯一的反应就是没什么反应,理所应当的一句“好啊”,不给他一点反悔的余地。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唯独姜祈来看他时冷笑着嘲讽,“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人家乐意伺候你。”

师父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你试探谁呢,你以为她会哭着喊着留下来给你当保姆,把不离不弃患难与共的剧本拍到大结局,人家欠你的?”明明说着那么难听的话,给他按摩的动作却细致温柔,她抱怨着,“早提醒你了,追若愚不能按套路……”

其实他知道的,追若愚不能按套路。

晏若愚是个惯于伪装痛苦的人。她对自己经历的一切磨难,无论是深切的丧父之痛还是不怎么强烈的一点醋意,通通无比娴熟地营造出“啊?没事儿啊”的表象,用无所谓骗过所有的眼睛。

所以他明明因为晏若愚的离开无比失落,却又一遍一遍安慰自己,也许就像那天一样,她装作不在意,装作无所谓,其实心里已经做好准备算计他了……

这种可能性的确非常大。

而当听到晏若愚真的回来扬言要“报复”他的那一刹那,常望宇内心闪过一丝侥幸。会想要报复,那就是还在意,能挽回。

可晏若愚大概真的是有演戏的天分,至少他从“随便你”三个字里,听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不在意”。真切到就算他了解晏若愚的一贯作风却还是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他有预感,等自己眼睛好了,那就不是“随便你分或者不分”,而是“随便你不分也得分”了。

常望宇从枕头下摸出套在一起的填白对戒,试探一般递给她。

晏若愚轻笑了声,“你留着吧,迟早得还的。”她起身去取热水壶,“也没个微波炉。我拿热水给你烫药,”她说着停了脚步,狐疑地问他,“自己喝可以么?”

常望宇原本听她说“迟早得还”心凉了半截,又听她说到喝药,突然明白晏若愚这几天是回了西北请四爷给他开药,三天时间来回奔波,说不定还借这个时间去录了口供,心里五味杂陈。很心疼,还有点窃喜,他反问,“不自己喝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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