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少的二手女盆友(58)
卫染失笑的白他一眼，“还是这幅样子啊，嘴欠欠的。介绍一下，这位是叶俏的主子，周易，这三位是我在S市的朋友，司佳童、司佳炀、林天磊……”
众人寒暄过后便返程回了卫染和萧山的家，本来是想去外面吃饭，但是周易这张脸太扎眼，再加上卫染有些低烧需要休息，几个人只好把外卖叫到了家里。对于卫染这个家，其他几个人早都熟悉了，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靠，大爷似得闲聊。只有周易，被一进门的景象给惊住了，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坐下来。
他站在满墙的画像旁边，一张张的看，仿佛透过这些画能生生的看出一个人平日里的音容笑貌，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卫染画的人物如此与众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画出来的，日积月累，也难怪自己一眼便入了迷。
他走进书房，看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书，叹为观止。难怪总觉得卫染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书生气息，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对，她就像书中走出的颜如玉，美好而善良却又不失俏皮的样子。忽然，他发现一本素色的书，只有它没有名字，他拿出来翻开，这些……都是卫染写的？
他坐在椅子上，一页页的翻看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开饭时间。叶俏进来叫他的时候，他手忙脚乱的把书塞进了背包里，没事儿人一样出去跟大家吃饭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读这些句子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过程，你看着手里或甜蜜温存的、或愤世嫉俗的、或伤怀思念的句子，从一个甜蜜、明快的心境过渡到悲天悯人的、又充满希望的心境，再想着这些句子的主人此刻正在遭受的苦楚，满心的悲凉无处安放。
吃饭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这些句子，他是个做音乐的，但是从来没有一首词，写的如此直白又冲击人心。
《记忆里的少年》
《又一年，想你》
《操场上的一坨》
《你来我往》
《合欢，合欢，何处欢》
《流氓再帅也是流氓》
《这个少年有些特别》
《山里山外》
《羞涩的我爱你》
《比肩的爱情》
《青春有个名字叫失去》
《未来，你在》
《满心欢喜》
《若是离别》
……
☆、陌生来客
回来两天，卫染除了和大家闲聊，有力气的时候，就趴在阳台上远眺，她看着窗外葱郁的树木，看着入秋南方独有的艳阳高照，看着进进出出的车辆，安静的微笑，安静的哭泣。司佳炀说给他几天时间，他去帮她找，找到找不到都会给她一个结果。
有时周易会同她一起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远眺，心血来潮时还会抱着吉他哼上两句，他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一点点变得安静，看着她眸中渐渐暗淡的光，心情无比沮丧。
他曾经遇到一个歌迷，他跑去安慰人家，给那人唱歌，陪着那人说笑，鼓励她继续追逐希望，他看到对方感动而又振奋的眼神，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卫染却让他无比挫败，他唱歌、跳舞、逗趣，甚至用上了心理辅导，卫染都微笑着回应，眸中却再不见那种光亮的色彩。
后来他想，也许，是因为没有爱吧，错的人永远是错的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三天后，卫染靠在阳台的长椅上静静地听周易弹吉他，那是周易这两天新创作出来的，他没有告诉卫染，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若是离别》。
司佳炀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客人，卫染看见他的时候，震惊的站了起来。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但是她看着那双眼睛，还是猜出来了来者的身份。来人无比威严，无形中降低了整个屋子的温度，所有人都起身看着他，他就只站在那里看着卫染，冲着她点了点头，“卫染，你好”。
卫染跟着他来到书房，她关上门，轻轻的叫了一声，“叔叔”。
对方示意她坐下，而后坐到她的对面，严肃惯了，所以即便他觉得自己表现出很慈祥的态度面对卫染，还是让卫染觉得这个气氛很是严肃。卫染就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来人一定是来给她一个结果的。
对方很认真的做着自我介绍，“卫染，你好，我是萧山的父亲，你可能会有些期待我的到来，因为你可能觉得我是带着一个答案来找你的。我接下来说的话，我希望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你可以保证吗？”
卫染点点头，她等了两年，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想过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她只是想在最后要一个答案。她无比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叔叔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您也不用跟我说很多，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很机密，所以您只要告诉我一个答案，他是死是活？”
萧山的父亲站起身，将进门时随身携带的包裹放到卫染面前，而后将一枚军功章放到包裹上方，低声说道：“谢谢你的体谅，我本来还想跟你讲一些无关紧要的，既然你执意想要个结果，那我就把结果给你，孩子，这辈子他欠你的，下辈子一起补给你。”
卫染打开包裹，里面整齐的叠放着一套军装，有些发旧的痕迹，显然是穿过很久的样子。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揪心的疼痛蔓延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是没有希望了，叔叔才能来见我的是吗？”
对方沉默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认识沈慎吗？想必应该认识吧，他们走后三个月，他和萧山一起失去联系了，我们在边境的一条河边找到了他，他……牺牲了，从头到脚都是刀砍过的痕迹，没一块好肉。军功章，是我出发前组织下发给小山的，卫染，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卫染抱着军装坐在沙发上，她点点头，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面对一个年过半百、失去儿子的父亲，她知道对方比她还要难过，对方能够从容的站在自己面前诉说儿子的不幸，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走你几幅画。”萧山的父亲再次说道：“小山这几年很少回家，他有些生气他妈妈逼他离开军队，他妈妈非常的想他，我看这些都是小山近几年的画像，你能让我带回去几张给他妈妈留个念想吗？”
卫染放下军装，缓缓的站起来，她微笑的开门，挑了几张自己觉得画的最像的，装在卷轴里送给了萧山的父亲，她说：“叔叔，我很庆幸我还能为阿姨留下一些东西，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的不是吗？您跟阿姨保重身体，不要他回来了却看到你们生病了，我们要坚强。”
萧山的父亲收好画，说了声：“谢谢”。而后抬起右手，郑重的向着卫染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他是一个铁血铸就的英雄，他从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懦弱和胆怯，他严格的要求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希望，世事和平，再无纷争。
卫染的眼泪在萧山父亲转身离开的刹那倾泻而出，她跑回书房，锁上门，抱着萧山的军装痛哭流涕。她等了整整两年，她想了无数的结果，最不敢想的就是他已经离开人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他总是活的随意洒脱，不讲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惟独对她宠爱有加，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优秀，值得他如此爱护。
她抱着军装缩在墙角，不停的冲着军装说话，一遍遍的重复着他们之间的故事，她说：
“你就是萧山穿过的军装吗？但是我怎么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呢？你可知道他离开你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我有多么的开心？我一开始特别讨厌他，他总是占我便宜，总是找茬，我总是恨不得这个烦人精从我眼前立刻消失，可是我现在好后悔我当时有那样的想法，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我真的好想他啊，哪怕他站在我面前骂我，我也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