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梦里甜(33)
夏锡的眼底有着病态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在沈然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不过沈然居然毫不反感，她从前也不知道自己的接受度居然这么高，她一点也不畏惧夏锡露出这么疯狂的模样。
反而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某一块角落被填满了，她第一次这么真切又毋庸置疑地感受到，夏锡是真正从未遗忘自己的。
其实夏锡并不是真正地丧失理智，他只是试探性地表现出自己的本质，他一直在观察着沈然的神情，他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恐惧厌恶，而是看见了她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的温暖。
这温暖让夏锡平静下来，他在带她进来之前，甚至做好了将她锁在这里，让他们两个都永远生活在这个意义不一般的房间里的准备。
但是现在那些念头都消失不见了。
夏锡带着沈然去看这个房间里其他隐藏的秘密，这一次不是试探，只是他想分享自己的心情。
刚开始沈然看到的都还是比较正常的。
“然然，这是我给你画的画。”
夏锡拿着很多的画稿给沈然看，每一幅都是沈然不同的样子，也有很多的，是夏锡依靠自己的想象画出的她作为夏然时长大时本该有的模样。
沈然翻了几张，每一张都是用心画的，细节栩栩如生，保存的更是好。
“然然，这是你曾经用的东西，都是回忆。”
“你看看，这个发卡，这条项链，都是你从前最喜欢带的。”
他的言语里像是世界上最宠溺女儿的父亲，但是沈然却是第一次直面到夏锡眼里制热的爱意。
夏锡带着沈然一点点欣赏着他的收藏品。
大多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有的甚至只是沈然随口一夸赞，夏锡就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了。
其实夏锡并没有真正的把重头戏搬出来，哪怕是选择坦白，他也只选择了坦白了一部分，不管是自己的性格，还是这些东西。
他还隐藏着近千张沈然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偷拍的，拍摄场所之广，种类之丰富，都是夏锡认为不应该被沈然看见的。
哪怕她不在意夏锡的病态爱好，也不会放任夏锡这么侵蚀她的私人空间。
夏锡还用沈然曾经的作业本，扣字自己制作了一份给自己的情书，哪怕知道是自欺欺人，他也甘之如饴。
夏锡隐藏的远比暴露出来的要多得多。
他介绍的东西越多，沈然便越来越沉默。
事情已经没有转机。
夏锡握着沈然的双手，然后两人面对面站着。
“然然，你看着我。”
沈然看见夏锡，他捧着她的手，然后屈膝，身子渐渐下落。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用来表示自己最大的虔诚。
“然然，我知道你看了这么多，也一定明白我的心情了，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对你说出这句话，然然，我希望你知道，我爱你。”
这句话诚挚又热烈。
但是沈然却没有正面回应：“你先起来吧。”
夏锡摇了摇头。
他执着地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目光坚毅。
“不管怎么样，开始了就不能中断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听我说完。”
沈然看着他，最终还是点头了。
夏锡此时又像是他平常的模样，温和有礼。
他不像是在告白，倒像是在讲个故事。
“然然，我最开始知道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是不敢相信的。你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然后又忽然消失。年少的夏锡何等骄傲，他从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女孩的手上。”
他也绝对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他会愿意匍匐在地上，只为那个人的一次回眸。
“我一直不肯说，你也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你每次都是轻易撩拨了我的心弦，却一无所知。一直到后来，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星期，回来就看见你已经在别人的怀里。”
他不像是以前一样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微抬着头，将自己的不悦和嫉妒都□□裸摆出来给沈然看。
不过他很快又笑起来，笑容带着得意：“不管怎么样，你的初吻都是我的，早在蒋方深之前。”
沈然好像有些惊讶，她记忆中两人不曾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夏锡歪了歪头，好心地为她解释：“是我偷亲的哦，然然睡着的时候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我就没忍住。”
厚颜无耻的样子实在招恨，沈然干脆不接他的话。
夏锡于是又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等到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远比想象中狭隘，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景，我也才知道我过去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隐而不发不会有任何好处。”
沈然还记得，自从夏锡逼迫她分手以后，对她果然算是严加看管，任何一只雄性生物靠近她的身边都要被多加审查。
可是沈然还是不明白：“既然你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可是哪怕是后来，你也从来没表现出来过什么啊？”
夏锡的笑容更大了，甚至超越了他一向的弧度，像是没收住的样子：“啊，那是因为我发现，然然你比想象的更狠心呢，你一点也不相信蒋方深的感情对吗？你觉得他只是年少轻狂对吗？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地就和他分开，因为你觉得你不会伤害到他的。”
沈然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心理，但是哪怕是现在她再回想过去的心情，她也觉得夏锡说的是没错的。
“所以啊，我才不要这么早就让然然发现呢，然然只会当我是一个男孩子，而不会把我当成是一个男人一样来正视我的感情。”
所以夏锡等了这么多年。
哪怕沈然从来不能理解感情的玄妙，但是她依然知道，隐藏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是多么的不容易。
“后来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哪怕直到最近，然然终于发现了我的感情，可是然然第一个反应却是逃避对吗？”
夏锡的质问永远直面灵魂，沈然无话可说，依旧点头。
“可是我不会让然然逃的，既然发现了，那就干脆知道全部的真相好了。”
夏锡站起身来，他把沈然环在自己的怀里，他的鼻息喷到沈然的耳朵上，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这是她的生理反应。
夏锡的眼睛宛如恶鬼一样紧紧盯着沈然的耳垂，但是他依然不疾不徐地说着话。
“然然，你能接受我的感情，答应我吗？”
第29章 拒绝
沈然看不见夏锡的表情，同样的，夏锡也看不见沈然的表情。
他能感受到她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待着，但是甚至不能感受到她的声息，像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没有沈然这个人，没有费尽心思的各种谋划，也没有这一场告白。
夏锡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去感受她的存在。
沈然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但是也许她根本不需要思考，她在意识到自己应该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答案。
“夏锡，你只是在开玩笑对吗？”
她的语气轻松，她从夏锡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的表情是她一如既往的带着点俏皮的笑容，但她的眼神里隐隐透露出的是一点点哀求的信号。
“不，我没有。”
但是一向对她宠溺有加的夏锡，却还是罔顾了她的心愿。
对不起，然然，我不能，也不愿意继续这样粉饰太平下去。
“然然，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好吗？”
说完这句话，夏锡就离开了。
此时此刻两个人都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好好考虑身份的变化。
*
“所以，这就是你连夜跑出来到我家里借住的原因？不对，所以这就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丽姐看着沈然，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沈然局促地点点头。
丽姐显然也不想让沈然太过紧张，在一时的回不过神后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