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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书卷(47)

作者: 江东客 阅读记录

郑离看着眼前清瘦的老者,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月后,殿试,郑离一张嘴,一杆笔,再加上出众的容貌,被点为探花郎。范无咎向来不通诗书,名字连榜单都未曾上去,谢必安因为答题过于跳跃,姓名在榜单的最底部,两人都未能亲自去殿上一睹探花郎的风姿。只知道郑离殿试一回来,小小的驿馆就挤满了上至朝中大夫,下至平民百姓若干人等,只为看看今年的探花郎到底长得何种俊俏。

好容易摆脱了因各种目的前来的访客,郑离终于抽.出身来到隔壁屋同黑白二人说话。

“陛下亲赐了郑某宅子,如若不嫌弃,谢兄和范兄可同我搬去同住。”郑离客套说。

谢必摆了摆手,道:“郑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二人的志向本不在此,本就打算这几日便同郑兄辞行了。”

郑离也未劝说两人,只道:“人各有志,郑某也不便强求。但我们三人本是同窗,又是同年参加科考,郑某早将二位当做了最好的兄弟。若来日,有需要郑某的地方,二位请尽管开口,郑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了,二位若是回乡,请务必告诉云儿,待我安置好了,一定将她接到京城。”

“那是自然,郑兄放心。”谢必安说,“谢某还有一事想问郑兄。”

“但讲无妨。”

谢必安:“不知如今高中探花前程坦荡,郑兄可否寻到了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不知谢兄何意?”郑离问。

谢必安笑着看了看窗外,说:“就是,郑兄你以后想为了什么活下去?”

“为何而活?呵呵,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向孙相证明我不会为了利益而改变志向,也为了能和云儿白头偕老。”郑离说。

“可若有一天,你说的这些都化为泡影了呢?”谢必安依旧不依不饶。

郑离沉思:“那我便……回乡做个教书的先生,把我胸中的浩然正气教给世人,总有人能帮我实现国泰民安,总有人能帮我证明富贵而不移的。”

“我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今天所说的话,不管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总是有好处的……谢某就此别过。”

明明是郑离过来告辞的,谢必安倒是拽着范无咎先离开了驿馆。

“活着有什么好处啊,七爷?”出了驿馆,范无咎打趣道。

谢必安看了看周围,然后附在范无咎的耳畔,说:“比如,我能在你的脖子上留点东西。”

范无咎一脸冷漠,但谢必安还是注意到,他的耳朵比刚刚红了一个色号。

“咱们任务还差几个?”走了一段路,范无咎才开口说话。

谢必安想了想,秦屿、夏静荷、尹子徽、戚文再加上今天的郑离,竟然五个了。

五个死撑在无间地狱的“钉子户”都被他们搞得灰飞烟灭了。

“还差两个。”谢必安朝范无咎伸出两个手指头说,“还差怨憎会和爱别离。”

“那速战速决,直接去下一个任务吧。”范无咎说。

谢必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把小卷拿出来。

小卷很久没有变成人形了,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下一个任务,是手足相残。”小卷身高只到谢必安的腰间,她翘着脚尖朝黑白两位鬼使说道,“兄弟相争,无聊。”

“怎么个兄弟相争法?”范无咎问。

“这一家两个兄弟,还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可爹妈偏偏只心疼老二,对老大异常冷漠。老大在弟弟的阴影之下,长着长着就歪了,然后妒恨弟弟,把他杀了。完毕。”

小卷面无表情,范无咎也同样面无表情,两个人一同看向谢必安。

“很普通啊。”谢必安说,“当年那谁,李世民,不也搞的这么一套吗?还有那谁,雍正还是乾隆来着,也是这么爬上皇位的。怎么偏偏就他一个给压在无间地狱了呢?”

“不知道。”小卷答。

“算了,我问问阿傍。”谢必安掐了个千里传音。

阿傍正在巡逻,突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下一秒就接到了谢必安的通信请求。

挂断。

阿傍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小牛。

“算了,我还是问问谛听。”谢必安又掐了一个诀。

谛听正趴在书桌下面听菩萨诵经,突然感受到了谢必安的传唤。谛听看了看菩萨紧闭的双目,不太忍心开口打扰,只能偷偷施法听谢必安的心声。

问我那小子为什么被压在无间地狱?

当然是因为他好死不死跑到菩萨的庙里杀人。

谛听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而且会显得菩萨很小肚鸡肠。

不行呀。

假装正在通话中好了。

谢必安关了千里传音,瞪着双眼朝范无咎道:“管他呢,让他别杀了他弟弟就行了。我们走。”

七爷又生气了,八爷不敢说话,委屈地像个一米八的小媳妇。

第39章 阋墙争1

“七爷,现在是什么情况,解释一下?”范无咎指了指自己的衣着,崩溃地朝谢必安问道。

谢必安来回踱步,作沉思状,好一会儿才开口:“大概,或许,可能,想要彻底化解何炽的怨恨,我们必须变成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凶手。”

何炽便是这次任务的主角。

范无咎满脸黑线,拎起裙角,一脸我招谁惹谁了的表情,道:“这就是我女装的理由???”

走过前缘门,范无咎就变成了女式的打扮,几尺长的披帛绕在腕间,梳了女人的发髻,头上插满了各种金簪珠箔,眉心还贴了红色的花钿。范无咎面容的棱角被削弱了几分,眉目间的英气也被淡化,倒活脱脱像个女人。

谢必安则是一身龙袍,脚踩黑色靴子,靴上还用金线绣了一双盘龙。

“风吹仙袂飘飘举,爱妃,不如给朕跳一曲霓裳羽衣舞吧。”谢必安觉得范无咎的装扮有趣极了。虽然眼前的范无咎称不上绝色,甚至连漂亮这个词语都难以用来形容他,但谢必安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他赏心悦目。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远在酆都的施夷光打了一个喷嚏。

“谁是爱妃?嗯?”范无咎从后面搂住谢必安,把手放在他的腋窝附近,开始挠他。

谢必安被范无咎挠得眼角带泪,双颊泛红,连连求饶。好容易从范无咎的魔爪里逃了出来,谢必安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说:“你不是我的爱妃,你是我的皇后。范皇后,来伺候朕宽衣啊。”

“嗯?今天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是就不知道谁才是上面的那个了。”范无咎佯装怒道。

谢必安起了玩心,朝范无咎勾勾手指:“哦?就凭你现在的三寸水蛇腰吗?咦,怎么成女的了,还是个平胸?八姐,你说怎么回事呀?”

说完谢必安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范无咎想大步追上去,结果刚迈腿,一脚踩上了垂在地上的披帛,生生地朝谢必安的方向跪了下去。

“爱妃,何故行如此大礼?”谢必安停下脚步,走到范无咎面前把他给扶了起来。

“太子殿下求见。”范无咎刚刚万分狼狈地从地上起来,就听见殿外的公公喊道。

谢必安帮他将衣服理好,才朝那前来通传的宫人说道:“让他进来吧。”然后谢必安拽着范无咎赶快坐回了座位上。

何炽进到殿中时,看到的就是殿里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只有皇帝皇后两个人在空旷的大殿里面正襟危坐。皇帝眯着双眼,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皇后则满脸不爽,好像分分钟就要站起来打人。

何炽暗暗打了个冷颤,心里飞速想了十几种父皇和母后为何会生气的原因,最后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和二弟为了一个歌女起了争执,父母生气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唉,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人,却要被逼着让给自己的弟弟,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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