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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欲(19)

“……”江易顿时有些语塞,心想要是真告诉他,估计江迎新会向长辈们告状,到时又要惹出麻烦。

江易没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我过几天就回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了唐培艺的行踪,还疑似见到了唐培艺的身影,江易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之后又去了那家娱乐会所。

今天他趁着小哑陪别的客人喝酒时,冲过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唐培艺,小傻逼!你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一行?”江易额头的青筋凸起,手下的力道也重,把小哑的白手腕都捏红了。

小哑却一脸莫名其妙,挣扎着推开了江易。

缇娜见状也过来询问,小哑一直都摇头否认,说他根本不认识江易这个人。每当江易一靠近他,他就急忙躲开。

江易快疯了!他要见这儿的经理,想买下小哑。

对于小哑的去留,经理做不了主,因为上头还有个老板。但他们的老板出差办事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缇娜眼神一凛,也劝诫江易不要动歪脑筋,报警之类的,因为这边也属于城市红.灯区,这一带的会所繁多,他们上头都有人,后台很硬的,寻常人招惹不起。

“我们也都是自愿的,起初是生活所迫,后来渐渐自甘堕落,早已过惯了这种日子。”缇娜又道。

她后来还好心提醒江易,如果再继续闹事,不是每次喊人“请”出去那么简单,很可能会受伤被抬走,不要不自量力。

江易不屑地笑了笑,他活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其实他只要拨一通电话,也许就能搞定这一切,但江易望着父亲的号码,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

这天半夜,在会所外面等候良久的江易,一见到小哑出来,就偷偷跟了上去。

人生的前二十几年,江易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荒谬可笑的事,今夜却像极了某些变态跟踪狂。

小哑目前租了一个地下室住着,江易一路跟着小哑到了这儿。

用钥匙打开门后,小哑脱下了高跟鞋,鞋子一脱下,江易就瞧见了他被磨出血的脚后跟,一颗心瞬间揪起。

“唐培艺!”江易禁不住喊道。

小哑闻声一颤,一张小脸也猛然一白,可他反应倒是迅速,急忙将江易关在了门外。

见小哑慌慌张张地躲进了屋里,气得江易不停敲门,“砰砰砰”的声响越来越大,跟讨债砸门似的。

江易这会儿又气又急,突然,他低头看见一张纸从门缝下面缓缓被递出。

他抓起来一看,纸上是小哑写的几个字——

【大半夜扰民,不好】

江易简直被气笑了!这时反而生出了孩子般的逆反心理,他不仅用手敲门,也抬脚开始踹门:“小傻逼,滚出来!”

踹了没几下,门缝下面又出来一张纸条,写着——

【也不能私闯民宅】

靠!这臭小子!

江易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联想起这两天唐培艺对他的不理不睬,忍不住要骂出来了。

【我还好,谢谢】

快要气炸了的江易,在看到第三张字条时,忽然心头一软,莫名的,这短短几个字偏偏戳中了他心窝。

江易决定等天亮了,明天再找唐培艺算账。于是江易在门外守了一夜,后来也靠着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江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也盖着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被小哑拖进了他的家里,也扶着到了床铺上。

江易四处寻了一圈,没见到小哑的身影,他好像又失踪了。江易立马赶去了娱乐会所,缇娜告诉江易,他们的老板出差刚回来,可很快又出门了,似乎把唐培艺也一并带走了。

江易一直守在小哑狭窄阴暗的住处,三天后,总算等到了他。

他仍是戴假发,穿衣裙,可外面套着一件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哑浑身无力,才走了两步路就差点摔倒。

江易一把搂住了小哑,透过风衣的领口,见到了小哑脖子上的红色掐痕。

他瞪大了眼睛,扒下小哑的风衣再一看,小哑的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不仅有掐痕勒痕,还有被皮带抽打的痕迹。

小哑慌忙用手遮住,一直低头不语,咬着下唇的他,这时候终于肯说话了。

他松开牙关,唇瓣上还留下了一排严密的牙印子,声音也发颤着:“对……对不起……”

“我不是唐培艺,唐培艺已经死了。”

第17章

唐培艺死了?!

这是骗鬼呢!

江易抓起小哑的手瞧了瞧,因为帮唐培艺涂过几次指甲油,江易很熟悉他的手,包括整只手掌的长度,每根手指的细度,以及指甲盖圆润的形状。

不止如此,小哑的眉眼也骗不过他,毕竟江易曾经手握眉笔和睫毛膏,一遍遍地对着描摹过。

就算两人是双胞胎,模样和身形相似,可为什么连搂着他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江易想起唐培艺的脑袋曾靠在他的胸膛上,抱着他睡了一夜,还有他喝得烂醉如泥的那一个雨夜……

这种熟悉感是不可替代的,江易坚信自己不会认错。

“小傻逼!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更不要自己诅咒自己!”江易大叫道,他气得牙痒痒的,想张嘴咬他一口。

可眼下,小哑整个人虚弱无力,浑身还都是淤痕。

披在外面的风衣脱下后,小哑里面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他的脖颈处只有两根细带相连,锁骨和肩胛暴露出来,后背也露了一片。

胳膊上好几道红痕子,小哑裙摆下的双腿也有伤,左边膝盖青了一块,两只脚踝处有被捆绑的勒痕。

他本来白嫩光洁的身子,不知遭受了怎样疯狂凶狠的蹂.躏,这会儿青紫一片,令人触目惊心。

江易的脑中随即浮现出了许多可怕糟糕的画面,有些甚至是需要被严重和谐的,他不敢往下继续联想,甩了甩脑袋,手臂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的小哑。

江易本打算送小哑去医院,但小哑不停摇头,一听到“医院”这个字眼,身体就不可抑制地发抖,好似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抵触。

没办法,江易只好抱着他回了家,轻轻将他放在床铺上。

小哑家里没什么能用的药,江易翻了半天,只找出一盒止痛药,还是早已过期的。于是他开车赶到附近药店,买了一大堆药回来,有口服的,也有消毒的碘伏,涂外伤的药。

像云南白药,红花油这些常见的,江易之前也用过,他打篮球时难免与人有摩擦碰撞,高中时更是年轻气盛,还跟人打过架。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此时很想请家庭医生上门,但小哑蜷缩成一团,还用被子把脸遮住,显然很抗拒见到其他人,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

江易一把扯下了小哑裹在身上的被子,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谁他妈敢这样对你!”

小哑发白的唇瓣颤抖着:“我……我拒绝了他们。”

“他们是谁?”

“我……我不听话,就会挨打。”小哑却是答非所问,眼角有了泪意,“从小就有人告诉我,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就打死我。”

“艹!人渣!”江易忍不住骂出声,难以想象小哑的童年经历。

小哑现在脸色惨白,对比下来,他含泪的眼眶就红得明显,这时候,他的精神似乎也有些紊乱,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我想当听话的孩子,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江易没忍心继续追问,伸手抹去了小哑眼角的泪水。之后他也一声不吭,低头默默地为小哑擦药。

小哑的黑色衣裙皱巴巴的,还被撕坏了,江易帮他脱了下来,一具只套了件黑色三角内裤,几乎全.裸的男性身体即刻就呈现在他眼前。

感受到凉意,小哑条件反射地缩起身子,也用手护住了胸。这具胸部平坦,也布满青黑伤痕的身体,明明不该有什么美感,也完全不合江易口味,但鬼使神差一般,江易的喉结动了一下,下腹也攀升起一丝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