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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追求佛系先生(24)

作者: 华登 阅读记录

“这第一杯”他看了一圈桌上的男男女女,笑着道“敬我们逝去的青春岁月,敬我们十年的同窗情谊”他仰起脖子,把杯里的酒一仰而尽。

一桌子的人都笑,张晨光把酒杯重新倒满,笑道,“祁帅这两句太没新意了,过时的句子,没诚意。”

“别为难祁帅了,祁帅语文不好咱们都了解。”

祁凉没说话,重新举起了杯子,“这第二杯,敬当年年少轻狂,敬如今梦想照不进现实,敬当下碌碌无为,日常苦苦挣扎”又是一仰而尽。

许白璧紧紧地盯着他。

“这第三杯”祁凉笑了一下,“第三杯就敬我们永不放弃,梦想长存,敬我们前有荆棘,依然一往无前,敬我们永怀赤子之心,敢于回首过去,不畏直面未来。”

沉默了几秒以后,一桌子的人都在鼓掌。

“祁帅的语文水平有提高呀”有人开着玩笑。

许白璧刚坐到祁凉为他留下的座位上,张晨光就走了过来,递给许白璧一个酒杯,许白璧看了眼正在人群中插科打诨,不断被劝酒的祁凉,指了指自己前面的椰汁,“我喝这个。”

张晨光闻言也不强求,把酒杯收了回去,给许白璧倒了杯椰汁,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他试探着问道“今天的会,有什么事吗?”

许白璧把目光从祁凉身上移开,“怎么?齐石行那边给你打电话了?”

白璧坊目前为止都是许白璧一手操持,对外没有别的负责人,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张晨光和白璧坊的这层关系,想必齐石行不敢联系许白璧,只好旁敲侧击,在张晨光这里入手。

张晨光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椰汁,觉得甜得腻人,不由皱了皱眉头,放下杯子,“我只说还没见到你人,他们一个劲的道歉,让我帮忙向你赔罪”

他转头看向许白璧,只见对方喝水一样把那杯椰汁喝了下去,隐隐觉得牙疼。

“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许白璧摇摇头,“小儿科的把戏,你不用管了。”

“你去看看,让他们别一个劲灌祁凉酒了。”

祁凉今天心情大概是真好,格外好说话,对待劝酒,来者不拒,别人递来的酒,不论红的,白的,他也不吃菜,非常实诚的,整杯整杯干了下去,本来大家也没有要恶意灌他的意思,见他兴致好,不免都多喝了几杯,等到张晨光来拦,也就都散了。

可祁凉虽然看着酒量好,但实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喝得豪爽,醉得也快,这白酒的后劲大,等祁凉在座位上坐了两分钟,酒就开始上脸了。

许白璧一直留神看着他,见状给他倒了杯茶,哄着他喝,“喝一点热茶,解酒。”

祁凉眼镜都被自己胡噜下来了,只剩一边还挂在耳朵上,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杯子,嫌弃地推开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红着眼睛抓着许白璧,许白璧转头去看他。

张晨光凑过来,“啧”一声,“祁帅怎么脸红成这样,不是要吐吧”

祁凉眼巴巴地看着许白璧“难受。”

许白璧只好把这醉鬼从座位上拎起来,“我带他去厕所洗个脸。”

喝醉了的人及其能折腾,做什么都不配合,祁凉只走到一半就不肯再往前走了。

他顶着一张通红的猴屁股脸,蹲在酒店的走廊拐角,拉着许白璧非要唱什么生日快乐歌,唱的五音不全,魔音入耳,催人泪下。

唱完了还非得问人家“我唱的好不好”

许白璧好脾气地哄着他,“好听”

祁凉抬着脑袋,醉眼朦胧,呆呆看了许白璧半晌,突然一脸委屈地说

“你骗我”

许白璧哭笑不得,“没骗你,真好听”

祁凉,“那你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许白璧一下子僵住了。

第23章 第 23 章

这酒楼的二楼只有两间包间,一间今晚空着,另一间门关着,隔着数十米也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大概是刚结婚不久的男同学在炫耀自己的婚后生活,隐隐约约听到张晨光笑着骂了一句,“别秀了,都看得出来你的幸福肥。”

走廊的尽头开了一扇木质雕花的小窗,月光从精致的木格中透了进来,温柔地落在这昏暗的走廊一角,窗户外面正靠着一棵道路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倒是长得枝繁叶茂,不断地从树上传来夏日蝉鸣声。

恍惚间,让人一下子从柴米油盐的红尘俗世切换到了清风明月的天涯海角。只是他手里还拎了只醉猫。

这醉猫片刻之前还西装革履,像个成年人,在陌生的社交场合里也能风生水起,八面玲珑,现在却露了相,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红着眼睛,只知道抓着人不放手,胡搅蛮缠“你亲我一下。”

你亲我一下。他扒拉着许白璧的袖子不松手。

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包间里的欢声笑语听不见了,窗子外的蝉鸣鸟叫消失了,整个世界空荡荡的,许白璧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快得吓人,时刻要突破他的胸膛,要把他的心昭告众人,再也藏不住。

许白璧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蹲下来,捧着祁凉的脸,轻声细语地问他,

“还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手冰凉,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祁凉酒后发热,脸下意识地在他手上蹭了两下,随后有些迷茫地打量着他,像是真的醉到不认得人了,他呆呆地看着许白璧半晌,随后低了头开始扯自己的口袋,再也没看面前的人。

意料之中的结果,许白璧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叹口气,拍了拍祁凉的背,“去厕所洗洗脸,清醒一下吧”说着就要扶着祁凉站起来。

祁凉有些抗拒地挣扎着,许白璧只好用了力气,试图再次像提小鸡一样把这醉鬼从地面上提溜起来,然而眼前却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只见这醉鬼在口袋里扒拉了半晌,动作极为野蛮且不得要领,大概是想拿什么东西,却险些把这做工精致的昂贵衬衫撕扯坏了,好不容易扒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红包,递到了许白璧眼前。

祁凉“许白璧,你的”

许白璧愣了一下,听出了这话有半句是回答前一个问题的,“还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这醉鬼还认得清人,他犹豫了一下,有些后悔刚刚那问题没这么问,“你想让谁亲你”

醉得摸不着北的祁老师大概想不到,平日里端庄正派的许白璧这时候居然想着乘人之危,他手举得酸了,有些不耐烦地把红包一丢,扔到了许白璧的怀里。

这是一个逢年过节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的,最普通的红包,一块钱一个的那种,上面十分艳俗地画着一个金色的福字,这红包有些旧,像是被整日装在口袋里,边缘都有些发黄。

许白璧不明所以地盯着这红包。

祁凉“拆开”

红包没封口,许白璧打开,开口向下,倒出了一个方块状的小东西。

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护身符,黄色的符纸叠成方块状,整齐地包在透明塑料膜里,在灯光下隐约能看见底部的小字,工整的小楷写着“祁凉”两个字。

这护身符看上去很不值钱,山上寺庙门口大概十块钱能买一个,遇到旅游团,成团批发可能更便宜,他手上这个却被珍而重之地层层包了起来,还用了红包这样讨吉利的东西装着它,多少年过去了还完好无损。

不知过了多久,许白璧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个”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这个护身符你没丢?”

不仅没丢,还一直妥善保存到了现在?

祁凉有些得意地点头,“没丢,许白璧给的”

许白璧试探道“因为是许白璧给的,你就一直留着?”

“也不是”他抿着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丢过一次,找回来了。”

随后他蛮横地把护身符和红包从许白璧手里抢了回来,紧紧捏着,像母鸡护崽一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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