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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39)+番外

凤景乾见魏宁还给他列一二三的分析,如今老娘吓个半死,都拜这小子胡说八道所赐。顿时一肚子火气,冷笑三声,“说的好,现在太后担心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逼着朕要把明湛送回云南,你倒是再编个话本子将太后哄过去才好。”

魏宁顿时哑了,再不复刚刚文辞潇洒之态,吱唔道,“臣说话份量有限,怕太后不能尽信,还是皇上英明神武,要不,帮臣描补描补。”反正娘是您的,太后也是担心您的江山才病的,魏宁十分无赖的腹诽。

凤景乾冷笑,“朕看上次你在镇南王府挨的轻了。”

魏宁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斟酌着开口打擦边儿球儿道,“其实这事儿,虽然臣有些威言耸听,可臣瞧着明湛的性子真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就拿这次在慈宁宫的事儿来说,其实只是一杯茶,他气性着实不小呢。他这个性子,镇南王又不喜欢他,他与兄弟们也不合,脾气又大,从来不管不顾的,太后的面子都不给。臣每想到此处,再寻思,他活的还挺自在,凭的什么?不过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句不大中听的话,臣看明湛在宫里已存了不好的念头儿,若是逼他太甚,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那你的意思是叫朕送他回云南了?”凤景乾喜怒难辩的问。

“臣是说,四公子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他如今把人得罪的一溜光,他年纪又小,还须皇上护持。”魏宁恭恭敬敬,转移话题道,“今日臣去探望四公子,倒是遇到一件稀罕事。与四公子玩笑时,他突然啊啊叫了两声,很短促。臣想再让他发音,他只说嗓子痛。”

虽然凤景乾并未说话,魏宁却觉得殿时气氛一时冷凝,愈加小心道,“说来四公子这口不能言的症状也是奇特,人都说聋哑聋哑,因聋,听不到声音,无从模仿,才会成为哑巴。像四公子听力完全没问题,却不能说话的,臣也是头一遭见。”

凤景乾叹道,“他这个嗓子,不说镇南王请的名医名士,就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十之七八也都去瞧过的。既然他说嗓子疼,朕派医正去仔细瞧瞧,若是能开口,也是镇南王府的福气了。罢了,太后那里还是朕去劝劝,你去太医院宣了医正,去石榴院给明湛看嗓子吧。”

这他娘的狗屎皇帝,老子刚跟你打了小报告,反手就把老子卖给明湛。刚培养出的一点点儿交情,就被你搅和没了。

心里臭骂一通解解气,魏宁领旨谢恩。

明湛看到太医正,扫了眼含笑的魏宁,也露出一个微笑。

魏宁你这狗腿子当的倒是称职啊,明湛坐在椅中由太医正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如果有办法,估计他早能开口了。

果然太医正说了一通废话,开的汤药不过是寻常清喉利咽的几味药。这些东西明湛从小吃到大,闻着味儿都能分清里面是哪几种药材。

太医正开了方子便告退离开,魏宁倒是格外关注明湛的嗓子,问他,“能不能再叫两声?”

明湛拉过魏宁的手,写道,“不过如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魏宁已经许久没这样尴尬过了,明湛的意思很简单:狗腿子魏宁得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刚去告密,便被主子又卖了回来。

当然,明湛得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凤景乾即便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见得能有七分信任,何况明湛是他兄弟的儿子,他兄弟还是让人放不下心的藩王。以明湛的身份,让凤景乾对他有百分百的信任,那是大白天发梦。

只要凤景乾保护他的安全,他就满意了。

可魏宁不一样,这是他家老娘的侄儿,凤景乾的舅家表弟。原来凤景乾不放心魏宁至此。或者说凤景乾不希望魏宁与明湛彼此走的太近。

魏宁内心惨叫:你个小哑巴,怎么这么会挑事儿啊!皇上刚离间了我跟你的师徒之情,你跟着就要离间我与皇上的君臣之情啊!老子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儿呢!

“刻薄小子。”魏宁笑骂一句,倒还稳的住,他虽尚未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不过也能容下明湛的讥讽。其实这也不算讽刺,很大一部分是事实。对于外戚之家,皇帝向来是一面用一面防的,凤景乾让他坐大理寺卿的位子,已经不算刻薄。

碧玉送上茶来,魏宁喝了大半盏,才从容告辞。

凤景乾显然已经得到了御医的回禀,烛光中的面色中几分遗憾感慨,“你与明湛关系好,多劝慰他放宽心。”

魏宁有丝不情愿,“皇上还是另请个性子好的,臣可是受不了四公子那张嘴。”

凤景乾笑,“怎么,明湛得罪你了?说出来听听,若是他的错,朕让他给你赔礼。”

“臣哪里敢。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先告退了。”

看来明湛说了很难听话哪,厚脸皮如魏宁都有些挂不住了,凤景乾笑道,“明湛年纪小,你做长辈的多担待就是,莫非还要与他一般计较。”

站着说话不腰疼。魏宁依然冷淡,“臣告退。”

凤景乾真有些好奇明湛说了怎样难听的话,把魏宁得罪成这副模样。当然,以魏宁的性子,这里面的恼怒会有一半装出来的,不过,依旧是恼怒了,不是吗?

第46章 回家

魏太后最终被凤景乾稳住了心。

说句老实话,魏太后此人算不上坏,她只是不喜欢明湛。这也很好理解,谁会喜欢屡屡与自己做对,将自己的面子踩成狗屎的人呢?

讨好魏太后的人不计其数,敢这样落她面子的,只有明湛一个。

魏太后又不是小M,自然不会喜欢明湛。

不过,魏太后也决定了,不再找明湛麻烦,甚至她不准备再多与明湛见面。各自相安吧。她再也受不了这份儿惊吓了!

魏太后的寿辰操办的很热闹,儿孙们争相将各色奇珍异宝捧到太后跟前儿,以博她老人家一笑。镇南王府自有重礼备上,不过明礼几人还是单备了一份儿搁里头,以示孝心。明湛简单,他把没写完的心经写完了,一并交上去,魏太后回忆起佛堂的那一场大闹,心口顿时像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的难受,一咬后槽牙,你这是跟哀家示威的吧。

罢了,哀家忍。

待魏太后千秋一过,凤景南已准备回云南。

明淇来找明湛,“皇伯父赏的那两个嬷嬷极厉害,明菲现在还在养伤呢,不过那俩人先将她院里的奴才收拾了一通,明菲又闹到父王跟前儿。父王说了,什么时候嬷嬷们点头说明菲规矩学全了,再放她出门。你仔细将养身子,别想太多,反正皇伯父不能一辈子留你在宫里大婚生小孩儿,到你十五,我跟父王说请旨叫你搬出去住。”

明湛笑笑点头。

明淇对明湛并无不放心,甚至明湛在宫里比在外面安全,凤景乾把人放在宫中,便不会让明湛出现意外。待明湛大婚,凤景乾总没理由把大婚的侄子依然留在宫中吧。

在外面,总比在宫中自由的多。

明淇扳着明湛的下巴,对着外头天光仔细瞧了瞧明湛脸上的疤,“就是长了些。男人嘛,脸上有个疤啥的不打紧,以后更有气概,比那起子小白脸儿强出三条街去。”

明湛就喜欢听明淇说话,天大的事儿到了明淇嘴里也没啥大不了。

“我跟皇祖母说了,因父王这几日就要动身,接你回去吃顿团圆饭,大姐姐也要回来的。”明淇道,“你去跟皇伯父说一声,我在这儿等你。”

跟凤景乾通了气儿,明淇接了明湛回府。

这是他与明菲干仗后第一次回府,凤明礼凤明义的脸色都不大自在,凤景南的眼睛落在明湛左脸上的肉色长疤,明湛很平静的与诸人见礼。

明菲至今还不能下床,凤明礼实在很想随便与明湛客套招呼几句,却发现一张嘴就满腔愤怒哽在喉中,他不想与明湛争吵,索性闭口不言。

还是凤明义善于逢场作戏,言笑晏晏,“四弟,下月初三父王就要启程回云南了。再见面不知何时,四弟在家里住些时日陪陪父王,咱们兄弟也好生亲热亲热。”

明湛微颌首。

凤明义心觉晦气,瞧你这大模大样的坐椅子上,放不出屁,起码笑一个,只面无表情的点个头,你拿老子当奴才打发呢。

凤明义索性也不说话了,气氛一时诡异僵持。

“明湛,你与我到书房来。”凤景南率先起身,看了明湛一眼,示意明湛跟上。

明湛一走,明淇对两位兄长行一礼,扭身回自己小院儿。

凤明义用手揉散胸中郁结,咬牙道,“想跟明湛保持一个友好的关系,实在不容易。以前在云南时,他也没这样难搞,不会说话,起码知道笑一笑。”

以往镇南王府兄弟姐妹间的气氛其实不错,明湛虽是嫡子,可身有缺憾,没人拿他当回事儿。明礼明义明廉兄弟三人又是同母所生,并未觉着明湛有何威胁性,那会儿明湛性子也软,加上年纪小,常年在王妃的院子里,见的就少。明艳、明淇、明雅都是女孩子,没哪个男孩儿会跟自家姐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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