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魂(6)
“没有……半点攻击力。”我喃喃重复着。没有半点攻击力，也就意味着对对方毫无警惕性，而且大量的练习消耗会使我的身体每况愈下。
越想越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念儿，莫哭。要哥哥看，练习武功的第一步是你的衣着。衣着不当也有可能成为阻碍你的一大原因。你练习‘飞花令’侠装最为合适不过。”
侠装？我的衣服除了几件弟子服外，就只剩下了青色云纱裙了，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衣装。
制衣阁。
“公子原来是南荣长者的大徒弟。真是失敬失敬。哪天可否代我向南荣长者问个好？”
“一定。”
我忍不住一旁唏嘘，这拜帖的力量可真是大。
“姑娘，请随我来。”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娘引我到内室，三四个姑娘开始给我量尺寸，选款式，配颜色。
一刻钟后……
“公子，您的衣装已经做好了。”
“有劳了。”
一刻钟一套衣服……这效率……
淡红色罗衣并无过多配饰，虽然与青色云纱裙相比款式略微娇小了些，料子却是极为舒适的。配套长靴上的翎羽既是装饰又可以使脚毫不费力。
梳妆镜前将头发上的首饰一一摘下散落下来，红白色的丝带把它们梳到头顶整体高束。多了些干净，利索。
再试“飞花令”，果真是轻快便捷了许多。
“倾儿，这位少侠是……”
“禀师父，您口中的这位少侠正是我的妹妹，你的小徒弟。”
“君儿？，好，好，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能想出这种办法，真是让为师大开眼界。”师父摸着胡子笑道。
少侠？！我可是女孩！师父不仅是眼神不好使，而且脑子也不太好使嘛。
“哈哈哈哈……”
“夯夯夯夯……”
戌时过半，窗外的笑声是让我辗转难眠。若是一般的笑声还能忍一忍，可这诡异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是必须要调查清楚。
“哥哥，哥哥也未曾入眠么？”
“嗯，本来已经入眠，可这笑声实为诡异，所以便起身察看一番。”
一向温润的哥哥都已经忍受不了，看来这笑声的威力实为特殊。
“念儿，这笑声是从前院传来的。拉住哥哥的手，不要走丢。”
“嗯。”
繁星闪烁，月亮的光辉使投在墙上的树影斑驳。前院的星光一下子大亮，闪疼了我的眼睛。
“夯夯夯……南荣师兄你……你竟然说翩翩少年郎，把小念君看成是少侠……哈哈哈……”是北宫师叔的声音。
“北宫师弟，这棋你走还是不走？不走的话就请回罢！”
“师兄既然邀我下棋我当然是要奉陪到底，不过……哈哈……哈哈哈……南荣……师兄……少侠……不行了，先让我笑会儿……”
北宫师叔的笑点竟是如此……低……
我满头黑线。
☆、陆 花惊梦
光阴荏苒，转眼又过了三年。
“君儿，今日是为师考察你的日子。若做的好，为师可以考虑一下放你的假。”
“真的么，师父？”
“嗯。为师何时出尔反尔过？不过若是做的不好，理应受罚。”
我一头黑线，您老人家“出尔反尔”的还少么？
“是，师父。”
“那好，试炼开始。”师父一挥衣袖，后院的竹林重新移开布阵，深处突然涌现出一个湖来，湖中央的高台上有一层护栏网，那应该就是我练武功的地方。
“哈……”首先是流云飞袖。臂间长袖双双抽出，借助风力铺展开，金鸡独立，一脚上勾。翻转两周，到达了高台。
“不错，君儿，要小心了。”师父说罢，竹林突然摇摆，竹叶变成飞刀向我扑来。
一道“飞花令”就有四四一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根据依靠的载体不同而威力不同。既然处在湖中央，那么水作为屏障最合适不过。
“水玲珑。”飞袖收起，快速蹬腿步子跳起来躲闪而过，趁飞刀停歇的功夫折下竹枝抛下水，点燃。迅速编织，劈开冷却。冰珠弹开飞刀而继续前进，阻档了发射飞刀的眼。
“尚可，不够快。你可要加油。”
师父手指发力，一把冰剑运了上来，舞出一套从未见过的剑法。
“师父，这是要……怎么比？”
“君儿，首先依靠你的武功要能在它舞剑时拿到，然后刺中为师的光影掌就算你成功。”
啊？这冰剑舞的不算太快，却是完全没有章法。不管是哪里，都是剑锋，剑柄在另一端可是根本找不到。
晕……
“小妹，还记得为兄说过修习武功最忌什么么？”
是哥哥，哥哥他来了。
最忌……对，哥哥曾教导过我修习武功最忌心浮躁。浮躁，则是乱分寸之大忌。敌人经常利用这一点，让自己无所适从，所以必须要克服。
静心。
我闭上眼睛，心中无我。提升感官功能，只觉剑锋走行的声音。一阵风突然刮起，围绕着整个修炼场地旋转起来。风的中央，正是那把冰剑。
就是现在——
刹那之间，在光影万变之时，一剑刺入 没有了以前的犹犹豫豫，也流畅，快捷了许多。
“师父，君儿怎么样？”
“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负倾儿的指点，教导。”
“谢谢师父，也谢谢哥哥。”
我高兴的蹦了起来。
“小妹，小心。”哥哥一下子扶住我。
“好啊，师父，原来你是故意的。”死老头，臭老头。以大欺小，不知害臊。哼，欺负本小姐没有必杀技么？
“小妹，小妹……”哥哥连唤我好几声，“师父，小妹哭了，这……”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哭，为师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大小姐，少奶奶。为师给你道歉行不，大不了你再把为师绊回去。”
唔——我哭的更是伤心，一溜小跑跑回房间。哈哈，师父，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怪我了。
“倾儿，你——”果然，不多时师父一瘸一拐的缓慢挪动。
轰隆隆——
什么声音？抬头望向天际，已是乌云滚滚。
该死。
我怎么会笨到没有向师父问一下雨神的情况就出来玩了，这又碰上下大雨，冷风吹过，不由打一个寒战。
嘻嘻哈哈。
周围又围了许多弟子上来，他们都会避雨咒自然不用担心，可我这没有雨具没有法术的只能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喂，听说三年前那个差点闯出大祸的是一个连法术都不会的凡人，不会说的就是你罢？”
“身为飘渺峰弟子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仙术都不会，真是丢了脸。”
“我说这边怎么这么吵，原来混进来一个凡人，来，我们一起把这个凡人丢出去。”
“一二三，凡人，好走不送。”
……
凡人。这几年师父除了武功之外更是半点仙术都没有教过我。哪怕教一个小小的避雨咒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全身上下都已经淋湿，阴风总是寻衣服的漏洞钻来钻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不在，眼泪无处躲藏，只能硬生生的让他们戏弄。
如果我可以强大一点……
“念儿，念儿……”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一下子所有要说的话语都被泪水代替，有委屈，有愤恨，有自卑，有自责……
许是压抑的太久，就这样抱着哥哥哭了半日。我当然不晓得哥哥发现我未回归时是怎样迅速的确定我的位置；我不知道哥哥发现在暴雨中的我时脱下外衣包裹住抱我会水绾居；我更猜不到哥哥抱我经过那几个弟子时，身上可怕的气场使他们毙命以及我发高烧的首日哥哥守着我一天一夜也没有合眼又是怎样细心照料。
“念儿，好点了么？”
“嗯，谢谢哥哥。不过，哥哥，你为什么对念儿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