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魂(36)
〔谁？〕
在我犹豫之间，那声音酒如同一只大手，向我们袭来。
“念姑娘，这边。”是差羽的声音。
朦胧中的白光，不就是……出口吗？
☆、肆伍 旧魂牵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小丫头，你听着。这第二关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段，只要你过了它。找到第三段就不成问题。”蚀骨女悄声提醒着我，只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如此微弱？难道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融合？
“念姑娘……”远远的就听到了差羽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在这里。”我应了一声。都说妖族的夜明珠也算是珍物，现在竟然也有它失效的时候吗？
心中默念一段口诀，顿时手中出现了一朵蚀骨花做的灯。虽然这灯比不上以往，但其微弱的光亮也算可以照清路。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嘶——
嘶——
嘶——
“念姑娘，你怎么了？”
“羽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某种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会不会你听错了？”
听错了，难道真的是听错了？可过了片刻之后，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波动大。
嘶嘶——
嘶嘶——
不要，不要，我不要。
在这种声音中，回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念倾撕掉我的画卷；前世时乡里对着我拳打脚踢，不管哪里都是怒骂；不管是阿彻还是念倾，一个个模糊绯色的身影覆盖了所有的负面情绪；梦中揪心的一切犹如现实挥之不去……
〔不要怕。〕这时心底一个声音暗暗的对我说道，它似乎有一种力量，有一种可以带我驱散黑暗的力量，温暖至我的全身。
“念姑娘，你……”差羽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小子，你可要跟紧我，否则要是跟丢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将手中的一半光芒分给他。
黑暗可以说是虚无中的一种，不同于其他虚无的是，只要用感应的心力还是可以看到它的本质——镜面虚无，即黑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镜像空间。
我们兄妹二人天生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对方心里的想法，以及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情甚至微笑的情绪都是逃离不开。这种与生俱来的感知，从不受时间，距离和空间的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想，随时可以感觉到。
这第二段记忆碎片，到底是什么呢？
嘶——嘶——
嘶嘶——
随着我们往前走，那声音也愈发明显，愈发尖锐，愈发恐怖。若非要形容的话，倒像是某种生物煽动翅膀的声音。
“蚀骨女，哪里逃！”
“站住，还我父皇母后的命来！”
“先是克死父亲，又是克死母亲。你这个扫把星，你往我家倒贴都不要！”
“你记住我说的话，即使你寻到了情郎，我并不祝福你。”
……
无力，刺痛，压抑，悲伤……这些话语连带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牢笼，想要把我囚禁于此。
画地为牢吗？
【小妹，我好孤独，好生寂寞。我想要出来与你看遍天边的艳霞。】是哥哥的声音。
【五千年了，昔日我与你定下五千年之约，想要改变你的宿命，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哥哥……为什么越走我的心就越来越痛？莫非你知道我要来此地寻你，特意布置的局吗？
“念姑娘，你怎么了？”
“滚，不然连你一起杀。”这股力量……灼热就要把我的灵魂撕碎了，疼痛伴随着阴寒不断在体内游走。
它们，说不清，道不明。
【小妹，回去吧，不要再往深处探寻。】
【滟儿，看到你平平安安就满足了。】
不，我一定要找到这段记忆，救你出来。等着我！！！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后不再说话，只是四周空间紧紧被挤压，且不断往中心会聚。
“这……这是空间叠层锁？”另一旁的差羽嚷了起来。
“你知道？”
“空间叠层锁最薄弱的环节就在于它的中心位置……”差羽还没有说完，就被什么打断了。一连几次，都看不到，也联系不上他。看来这第二关确实是个麻烦。
漩涡？看样子这就是中心点了。
“啊——”刚走到这里，就有一股很强的拉力把我给拉了进去。
[我输了。］只听一声长叹，[多年来，我俩一直切磋棋艺，没想到还是不如你。］[君兮落兮，心道不明又如何看透棋局？］另一人道。
[罢了，敢问无言，这上古卷轴记载的可真有此事？］[未知生，焉知死？福祸相依，祸兮福兮。］一人大笑道，[此花曰名双生子，缠缠绕绕，绕绕缠缠，终割舍不断。］[你是说……］
[是也，非也。此花生于幽冥火之中，毁于幽冥之日，即忘川难寻。再无他物。］……
云雾缭绕，周围虚无。我虽在云雾中看，却也始终从云雾中看不出。
是也，非也。是非曲直，各自有道。
光也，影也。光影交错，互不自知。
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这样一段话。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留一混沌。其精浊之气存与此间。女娲亡，伏羲伤。殉以考，寻得混沌之气，编制哀曲：血殇吟。
难不成，这双生子就是决定我们兄妹二人的根源伊始？这几个老头就这么无聊吗？
怪不得……
与此同时，隐隐的看到双生子落了下去，随后在一个小村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这婴儿啼哭时，没成想暗自吸了自己父亲的精气，直接导致父亲暴毙。
哥哥……
我清楚的看到了在他八岁时远处勿空飞来一把红色的剑，那把剑携带着绯色的光进入到他的体内。自此之后，就是整个悲伤命运的开始。
☆、肆陆 剑气绕
这镜中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只知道路很长很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黄昏深处坐落着一处庭院，庭院周围的大树完全遮盖住了它的视线。
“灵元和一，自有阴阳……”不知名的咒语传了过来。蓦然一看，这竟是一男一女铸剑时的情景。
[这把雄剑，以血为引，烬烈火之灼烧，灌幽冥之彼岸。］[这把雌剑，以骨为引，凛寒冰之魂来，灌幽冥之彼岸。］随着一男一女的号召下，他们的周身发出了颜色各异的光芒，交织耀眼。随着光一起的，是男子的鲜血和女子的白骨，这二者都抛于紫色的幽冥火中去受其锻造。
[原来如此，现在是这二人最虚弱的时候，我若能夺得此剑，威力定当无穷。到时候称霸十二重天轻而易举。］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向这里走来。
[老朽想再此借宿一晚，不知……］老乞丐先是敲第一次门，我清楚的感觉到里面铸剑的人受到了颤动。
咚咚——
他紧接着是第二次敲门。
第三次，第四次……
我实在是忍受不过去了。
“老人家，您瞧这么多次门可是不礼貌的，而且……主人家无响应，请您到别处去借宿。”
“哦？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打扰老朽做事？”
“一个看不惯您这种倚老卖老，礼数不全的人罢了。您不知道事不过三吗？”
“事不过三？老朽可是头次听说。既然这样，你这个小姑娘这么爱管闲事，不如你给老朽弄个借宿的地方可好？”
乞丐虽然说着，但是手里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老头……
“好，您随我来。”
如果这段记忆属于上古记忆或者前世记忆，我应该是对此有所察觉的。这次遇到这段记忆非但没有反应，反而好像知道他下一步要该做什么。
西门老贼狡诈阴险，老奸巨猾。这不会是他设计的记忆守护者圈套吧？
这老头手中的动作是停止了，但是就地趴起在地上不肯起来。面色则是发有些发黑，蜷缩着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