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魂(2)
“仙尊，您不要生气，至少此行我们也有些收获。”一随从道。
“是啊，仙尊，况且这蚀骨女的行踪漂浮不定，血逝君由阴险狡诈，就算是仙界帝君来了想必也查不出什么，您可是神界的飞龙仙尊，一下子捕捉到了血逝君的头发，可谓是收获不小。”另一随从赶紧跟道。
“哼，那还用说，走，我们去向天帝交差。”
或许是因为这天眼的缘故，往昔的记忆一下子都涌入少女的脑海。
潋滟，这第二个孩子就叫青阳滟如何？一个身着茶色衣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慈眉善目。
滟儿，滟儿，你有名字了。母亲抱着我笑呵呵。
妹妹克死母亲，哥哥克死父亲，真是两个小野种。隐约记得，五岁那年，也就是哥哥十九岁那年，人们对我们兄妹二人怒骂声渐渐开始。
再后来，哥哥十九岁后，光阴好像忘记了哥哥，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过一丝痕迹。
直到有一天，十九岁的少年满身伤痕的回到家里，也就是这日，人们开始对我们兄妹二人进行无休无止的追捕。
起因是因为家里一直存放的血逝剑，蚀骷剑。
“哥哥。”我不禁喃喃出声，哥哥的双生结界几乎耗尽了他八成的功力制成，这次远行，恐怕是凶多吉少。
一个月了，哥哥没有回来；两个月，哥哥还是没有回来；第三个月末，哥哥设置的双生结界突然增强到极致然后又是骤然减弱。
这意味着哥哥他——
十日后，孟婆前来，我才知道了六界决战的事情，还有关于哥哥的噩耗。
孟婆说，这场六界决战九天九夜都没有分出胜负，第十日黎明到来之际，突然神界降临锁阳塔封印住了哥哥，收敛了他的法力，天帝将塔搁置在飘渺峰中，并派神将驻守。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蚀骨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这般的在孟婆面前放声大哭，并且哭了一天一夜。觉得哥哥早与孟婆商量好了，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
“滟姑娘，要怪就怪老婆子势单力薄，无法保住潋儿。只是千万不要怪罪你哥哥。”
“婆婆，你可以告诉我哥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孟婆顿了顿嘴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潋儿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我俩是生生世世都解不开的双生子，如今哥哥去了，要我如何独活？
“蚀骷剑，来。”自嘲的大笑一番后，伸手招来了蚀骷剑。
“滟姑娘，你——”
“蚀骷剑认人的骨头，还望我死后，婆婆把我的骨头偷偷带上锁阳塔顶陪着哥哥。”
哐当，屋内的血逝剑引出了一道红光，打飞了我手中的剑。
“小妹，本以为有孟婆照料你我会安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狠心，五千年之后，你我夫妇再见。”安放在架子上的血逝剑一下子发出了耀眼红光，缓缓环绕着我飞行。
“哥哥，是你吗？”我拼命喊，然而回答自己的只是岑寂与静默。
“不要……”在血逝剑与蚀骷剑红蓝交织的光芒下，我的身影急剧缩小，直到缩成了一个小婴儿。
“孟婆，待到双生花开时，你前来此处抱走与本尊相像的婴儿回到你府上，然后日日用忘川水与彼岸花为其擦身收敛戾气，三千年后，再去幽冥之处寻长在雪山天顶的雪莲为两个婴儿服下，不可中断。”那神秘的声音说完之后，血逝，蚀骷两把剑倏地飞向天际远远不见。
“是，孟婆谨记。”
☆、壹 飘渺峰
飘渺峰，虽不算修仙第一大派，却也是修仙场所里门号响当当。这主要源于一个原因，就是祭祀。
“小念君，你在撰写什么呢？我来看看。”掌事姐姐一下子抢过我手中的纸，开始念到：“飘渺峰一百五十八位，虽是修仙，但祭祀占了八成，真的怀疑这个掌门是不是有问题……”
“小念君，你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了出去，你非得去刑司打板子不可。要是一般弟子早就废去功力，逐出飘渺了。你呀，还算是幸运。谁让你师从南荣长者呢？”说罢，掌事姐姐手指一挥，帮我销毁了这字据，拉我去玩。
掌事姐姐口中的南荣长者，就是飘渺峰中四大尊者之一。性子贪懒，装模作样。若是整个飘渺的人比口才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位居第二，绝对无人再称第一。我常常纳闷，我怎么会做了他的徒弟？肯定是我原来的师父高大威猛，和这个老头儿对弈对输了才把我抵押给了他。
为此，因为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师父无数次。
结果，每次得到的都是一个爆栗或一顿臭骂。前些日子，我打着不打破沙锅问到底绝不服输的精神又去问了一次，这个老头儿在臭骂之后终于坚持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雨夜。
当是时，他和其他三位长者去办完事情返回的途中，在飘渺峰的山脚下看到了我。
这是谁家的孩子？
抱着我去小镇一一寻找，无人问津。
后来，我就被师父带到了飘渺峰。正当为取名时发愁，偶然看到小小的我玉佩上写有“念君”二字，灵光乍现，就用玉佩的名字做了我的名字。
这一切也太简单了罢？老头儿准是糊弄我。
再看看人家的名字，什么南风，什么瑾瑜，什么梦瑶，什么小雅……不知道是有多羡慕，我为什么偏偏是从玉佩上取了这样一个破名字？
“掌事姐姐，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嗯，小念君，明日不见不散。”
“嗯。”
该死的老头儿，又在喊我。不教我法术也就算了，玩也不让玩的尽兴。整天唠唠叨叨拿我和从未谋面的亲哥哥念倾相比。唉，突然在想，还好你不是掌门，否则飘渺峰非毁在你的嘴皮子里不可。
“君儿，你又贪玩晚归，再过几日你哥哥就要回来了，还不抓紧时间练习？”
“嗯。”我点头继续扒饭。
真不明白，整日呆在师父的破宅子里有什么好的，还取名为水绾居。水绾居的水我倒是没有看见一滴，竹子前前后后则是一大片。
“君儿，你天资愚笨却又是铸成大事之人，理应比常人更加吃苦。若是比得上你那哥哥半分，师父我也不会为此感到头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师父教训的是。俗语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您天天把君儿和哥哥作比较，有定下苛刻的规章作息。君儿即使读了万卷书，这万里路恐怕……”目前为止，八岁的我只知道师父所在的地方是飘渺峰，师父是飘渺峰四大长者之一，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师父一直叫我努力修行，可我压根就不清楚怎么个状况，如何突飞猛进？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不过告诉你之后，你须得好好修行。”
“是。”这个老头儿，什么时候都不忘提条件。
“飘渺峰，位于天海之上，在修仙门派中不是数一数二的门派，也根本和那些门派无法相比，排名向后，依然小有名气。飘渺峰中分为四院六司八阁。四院，分别是东里掌门所居住的紫竹调，西门长者所居住的海寒轩，北宫长者所居住的上月楼以及师父我所在的水绾居。四院下的六司分别是刑司，祭司，礼司，音司，外司，分别是应对刑罚，祭祀，音乐，礼仪，外交事务。至于八阁，则是三千弟子学习比赛的场所。你可明白？”
“嗯，那么师父，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一出生为师就照料教导你。”
比较特殊？我看你还是懒得……
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掌事姐姐，飘渺峰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好像是吧，不过我听说以前的飘渺峰名列前茅。可是据说六界决战后因镇守妖物就都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