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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灵乱史(12)

作者:望雁凭阑 阅读记录

我怎么会你这种人怎么还敢奢望救赎。你就是个笑话。还是地狱里的笑话。

煜旻觉得长灵今天上课情绪不大对。

她曾经说过自己恨喜欢能够每天在晚霞下的别墅区给一个人上课和与他闲聊,很特别,很放松。

但她今天实在是冷淡的过分了,有些话连语气起伏都没有,也不愿意和煜旻聊其他的,每次煜旻想挑起话头都被长灵想办法扯回来。

终于煜旻忍不住问,“今天结束的时候我再给你弹个曲子吧?”

没成想长灵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站起来,身体似乎还有些不稳。

“我不需要。”声音似乎还有点颤抖。

煜旻一惊,“你怎么了?”

长灵情绪平复下来,像以前一样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着:“什么怎么了。我就是这样啊,不需要浪费时间欣赏别人的卖弄。我是你的老师,继续上课!你这道导数题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和你说过可以不用洛必达就别用吧?......”

煜旻突然觉得长灵变得十分陌生,似乎自己怀着感激之情好不容易打开一条缝的窗,另一头的光却突然消失了一样。

煜旻只得心不在焉的闷头听着。

他好想向长灵吼一句“你到底怎么了?谁又对你做什么了么?”

我们是一样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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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08

前一天北京时间凌晨两点零四分。

大洋彼岸的关白裘面前的超薄笔记本上显示着国内某个以评论出名的音乐网站,她不安地拧起秀眉,将那令她羞愧的一页拉过。

好了,这下少了那个女人老哥你就能专心了吧。

我们都是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盛开的花啊,你还指望罂-粟国色天香么?

怎么男人能这么幼稚呢?你这幼稚心理还是用毒-品、尾款结不了的小地产商的生命和政-商-勾-结的肮脏金钱所养育的呢?

我们就是特-权-阶-级和拥有野心且不择手段的另一阶级勾-结的产物。

你还想反噬它不成?

你是太天真了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何必强迫自己呢?哦,我忘了你有病。

哎呀,不是举报了么,怎么删帖那么慢,唔,好啦。

哎?这是谁?

头像是似乎是以前去过的栖霞寺,名字叫什么“蕴藉”。

有一个成语叫风-流蕴藉对吧?

风-流啊,人人都说盛唐风流。我倒偏爱那魏晋风华啊,真是风-流。

“孟昶未达时,家在京口,尝见王恭乘高舆,被鹤氅裘。于时雪微,昶于篱间窥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

语出《世说新语·企羡》。

他回我什么啊?

“你凭什么判断别人一定在说谎呢?”

白裘回道:“废话。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乱史’的小号呢?”

“乱史”就是那女人。

对方半晌没回应,末了一句:“姑娘家的不能如此无耻。”

白裘“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时竟也没分清对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好奇心作祟,点开了对方主页。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这签名够格。

白裘一笑,回道:“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无耻什么?”

王摩诃的《山中》。

对方明显被噎住了。

白裘复制了对方主页的ID,发给陆鲸。“帮我查下这个人,特别是他和‘丘长灵’,就是我上次拜托你查的那女人的关系。嗯嗯,就是这样,尽量快点。”陆鲸家是做搜索引擎的,公安系统的设计也有委托,所以查东西很方便。

司机将车停到白裘面前,白裘合上电脑,坐了进去。

今天中秋晚会的最后一次彩排就结束了,自己还没有确定男伴,真的不想再带陆鲸参加了。

车刚停入别墅车库,陆鲸那边的调查就发了过来。

白裘示意司机先走,自己一个人坐在车里看文档。

“吴鹤氅,男,21岁。淮州大学历史系本科大四在读,父母均系其所在高中老师,高考前因火灾意外死亡......”

“与丘长灵为以前邻居,认识多年,现在是校友关系......”

蓝牙耳机白裘是日常不下的,坐在车上直接吩咐陆鲸:“发张照片。”

一个眉眼清隽、眸光晴朗、五官柔和、气质温润如玉符合绝对东方传统审美的中国男生照片出现。

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徒增了斯文败类的气质。

嗯,选妃成功。

照片上他似乎在校园里,在湖边的草地上和其他几个学生嬉闹,朝向镜头的眼神飞扬有神采,看起来竟然很阳光。

“陆鲸,你照片哪找来的。”

耳机里陆鲸的声音传来,“丘长灵的Facebook网页。”

白裘:“......”

不管了,先搞上手。

“对了,姓丘的她男朋友资料你也给我一份。”

“顾希泽,唔,还不如我哥呢,这女的什么品位?”

关煜旻,双目修长单眼皮,好看的丹凤眼,要是搁在古代就是个看杀卫玠级别的长相,但是被一双小虎牙强行破坏了古典美。笑起来满口白牙,还一天展示自己的后槽牙至少八次(就是爱笑),倒显得阳光开朗。但皮肤又过于苍白,是作息不规律带来的病态,将阳光的气息又冲淡了。总之看起来很矛盾,也会很特别。

顾希泽,眼睛大是大,但又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淡。确实有些禁-欲的迷人气息,但是被死板盖过了,一看就是有强迫症的样子。要是地中海发型那就是妥妥的学校教导主任,但现在还好吧,蛮英气的。

吴鹤氅啊,所谓君子端方。“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可能是我先入为主觉得长灵小姐姐是不好的女孩吧,谁叫我那死哥哥之前都是不-良-少-女审美。鹤氅这么好的人,认识的人也不会差吧。

身为颜狗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嗯,肯定是不能让你知道我做了伤害长灵小姐姐的事。还有我要怎么才能邀请你来纽约参加华人中秋晚会呢?

要是,是有人故意的就好了。

在这种寄托生之希望的曲子的评论里居然会有这种事。

我真的,真的好难受。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真是感谢啊。

果然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清醒,只有清醒的我才不会继续活成个笑话。

要不就让我成为一个笑话死去吧。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是真的害怕,我不是故意不去救你的。

笑话!她那样对你,活该去死啊,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救她,救她回来折磨你么?

可是,那是妈妈呀。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好怕好怕。

就算自己不愧疚,被别人知道了也会被骂死的吧。

【他在海边上走了一回,看着远岸的渔灯,同鬼火似的在那里招引他。细浪中间,映着了银色的月光,好像是山鬼的眼波,在那里开闭的样子。不知是什么道理,他忽想跳入海里去死了。】

长灵在黑暗中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郁达夫《沉沦》。”

【我觉得我的身体是死的,别人对我说笑话我也会笑,但是不会开心,就像是身体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样。那感觉让我觉得我不存在。所以我想杀了自己。】

“太宰治《人间失格》。”

【现在我明白了,卑微与伟大、恶毒与慈善、仇恨与爱恋可以在一个人的心中-共存。】

“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在稠人广众之中......】

“够了!”长灵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要再出现了,这些字句这些话。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行尸走肉般活下去了,不能仅仅机械地报出出处来。因为每个字都像一滴冰锥,打在站在冻雨之中的我身上。

伞呐,在哪儿?

手机突然响了,铃声还是可爱的《桜の约束》。

“喂?”语调已经尽可能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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