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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圣战(帝国继承者之六)(20)

作者: 万里晴 阅读记录

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陈是强瞬间领悟,“你不曾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对吧?你甚至不知道,欧阳臻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她的头往左转了分毫,才忽然想起,即便是摇头,也等于在承认刚刚他所说的一切全是事实。

她立刻停住,眼角余光瞥到陈是强正在诡笑。

跟这种人说话好可怕,一个不经心,就会被他套出点什么来,他回去肯定还要加油添醋,写出一篇唯恐天下不乱的文章。

陈是强不怀好意的说,“给沈小姐一个忠告,留意自己的安全。卷进欧阳家的风波,要付出的代价超乎你想像。”

“是谁放欧阳臻的消息给你?”她忍不住要问。

陈是强嗤笑,“如果你想不出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尔虞我诈就留给聪明的人去斗,你当你傻傻的小天兵就好。”

便在这时,巩煌推门而入。

“聊得还愉快吗?双如谈了很多往事吧?”他笑吟吟的,满脸红光,“我那前女婿的确不是让人欣赏的人,让你见笑了。”

“不,巩老先生,您把外孙女教育得太好了,她不在背后说人是非,真是让人佩服。”陈是强起身收拾东西。“或者说,沈小姐对父亲还有很深的孺慕之情,一句不是都没说。”

巩煌脸色骤变。

要走之前,陈是强还故意放火,“看来,你们巩家这边没啥故事可以写啊,我真是有点失望呢,叨扰了。”说完,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跟这种家伙说话,真是劳心!

沈双如歪歪斜斜的走到会议桌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正要喘口气时,巩煌突然一掌摔上门,转过头来翻脸怒道:“真是白养你了!”

她被吓了一跳,“外公……”

“好不容易发生碧漪逃婚的事,凸显了沈海之的没心没肺,又搭上欧阳家在抢权,这种大好时候,终于有个够份量的人对我巩家的意见感兴趣,麦克风都塞到你面前了,你竟然不会说几句人话!”巩煌老脸怒红。

她错愕极了,“你以前也不希望闲话在外头传来传去。”

“以前是以前,这次是这次。陈是强是我亲自送到你面前的,你连这点轻重都分不出来吗?”

她戒备起来,神情绷紧,“我不想对外人谈论我的私事。”

“你不想就可以不提吗?”巩煌气得发抖,用手肘重重撞前门一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妈妈是被沈海之逼死的,抓到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为她申冤!”

“但是,当年我还不懂事。我不能完全负责的话,不能就这样放出……”

一语未完,巩煌已经断喝:“好!好!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当我在说谎骗你是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担心你会任由沈海之一招手就回去——”

沈双如又惊又怒,眼泪却当先掉下来。原来,自己一直这样被猜忌!“我不会!”

“在我看来,你一定会!不然,你为什么不公开指责他?”巩煌无法冷静,“在这种时候,你批评他的杀伤力最强,为什么你不做这件事?”

“我——”我有我做人跟做事的方法,不接受谁的指挥!

“就当为了我!”巩煌谴责得理直气壮,使出了杀手锏——“为了你妈妈!她是因为生下你,才会得产后忧郁!”

因为你!

这一击太深重,眼泪无法自抑的洒落下来。她不想软弱,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说不出这不是她的错,不是她有能力改变或决定的。

巩煌不依不饶,“知道吗?都是因为你这个……”

“不要为难她。”充满钢铁意志的嗓音,忽然坚定的响起。

下一串泪,凝在她眼眶,欲坠却未坠。

欧阳臻!

她颤抖个不停。是幻听吧?因为太痛苦,产生了被他搭救的幻觉,不然,他怎么会刚好在这里?

“不是她的错。”她的心声,被那个声音有力的说出来,“不是她有能力可以改变或决定那一切。”

她倏地转过头,看到她心中的尔雅男子站在后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巩煌的双眼都快瞪凸了,恼羞成怒,“我教训自己的外孙女,你有什么意见?”

“有那么不爽,自己去说,不要叫别人替你开炮。”欧阳臻走到沈双如身边,轻柔的将她拉起身,温暖的双臂主动圈住她肩背。

直到这一刻,沈双如才察觉原来自己那么冷,冷到浑身冻痛!

她始终硬挺住的身躯瘫软下来,蜷伏在他胸前。他坚实的臂膀给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令人心酸的陌生,身体却在一瞬之间就认得,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需要他。

一向只向自己寻求安慰的她,做了一件这辈子不曾做过的事——

她举起双臂,绕过他的颈,主动埋进他的怀里。

如果不是太脆弱,这个女人不会如此。欧阳臻知道。

不是因为她不信任他,而是她有一种强撑到底的意志力,始终想靠自己。

直到看见外孙女埋在欧阳臻怀中,巩煌才突然回过神,老脸涨红。

“你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我。”他们离开会议室之前,他颓然的说:“哪怕是在你刚投靠巩家的时候。”

没在那个时间点说出刻薄话,是欧阳臻能给出的最大宽容。

他把哭得乱七八糟的沈双如带回她的小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一直哭。”她抽抽噎噎。

“想哭就哭个痛快吧,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你说过你怕心烦。”

这种没良心的话,他也讲得出来?“什么时候?”

“我之前问你担不担心闲言闲语的时候。”

他如释重负,“那个会烦,不过,是你就不烦。”

是吗?那再哭一下好了。她放心洒泪。

欧阳臻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琐事,给她茶喝,在她饿得肚子咕噜叫时,不时喂一个稻禾寿司到她嘴里,当她终于哭停,把冰镇过的茶包递给她,“敷一下,眼睛比较舒服。”

感觉那冰凉感贴着眼皮,她问:“你怎么会去我办公室?”

“想接你下班。”他说,“幸好我去了。”这本来只是临时想到的贴心之举,可当他要上楼时,正好遇到沾沾自喜要离去的陈是强,他不禁庆幸自己来对了。

被巩煌那样打击,她的情绪崩溃之快、之彻底,让他不敢想,要是他没去接她,她能不能好好把车开回家。

巩煌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沈海之跟巩容玉的帐算到她头上。

“我不是不为我妈妈难过,我不是不为自己的出生抱歉。”她红着小鼻子,嗫嚅着说,“我不是没良心。”

“不必在意那些。你出生不久,她就过世了,”即使是亲情,也不能无中生有。“强求你心心念念她的死,才是反自然,你外公被仇恨蒙蔽理智了。”

“他以前不会这样。”

“欧阳家与沈家未竟的婚礼牵动太多往事,把他的恨又搅出来。”

她用力闭着双眼,“你把事情看得太透彻了。”

他撇撇唇,“唯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别人的无理取闹而受苦。”

“跟你比起来,我好像是个只会为了鸡毛蒜皮小事而烦恼的傻瓜。”她自暴自弃的说。

他弯下腰,拿掉她眼皮上的茶包,亲亲她的额角。“那不是小事,你也不是傻瓜。”

“但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受苦。”

“我毕竟是隔了一层的旁观者,再说,如果我失去冷静,谁来安慰你?”他又亲亲她的脸颊,“谁在你伤心的时候陪着你?”

此时的吻,无关情欲,只是亲昵,跟之前接吻时的感觉很不同。

他不强索,不诱惑,只是给予,但她仍然感觉到他是个强大的男人,为此而芳心悸动。不过,不似在有欲望时,与她的女性意识相对而立,此时他的强大是运用来照顾她、体贴她。

他依然很男人,她依然很女人,而他们正好完美相契,她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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