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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65)

半天后,他垂头丧气地从床上下来,想了想从桌上随便抽出一本书,小心翼翼地进去了隔壁明烛的房间。

明烛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日竟然没折腾多久便睡着了,连周负雪推门而入都没醒来。

桌上一如既往地点着一盏豆粒大的灯,灯下看人,使榻上闭目而眠的明烛更平添了几分缥缈虚幻,仿佛随时都能消散在世间。

周负雪走到榻边,轻声道:“师兄?”

明烛没有反应。

周负雪这才确定他不是在装睡了,他有些失落地将拿来的书放在了桌子上,正想要转身离开,榻上的明烛突然轻轻喘了一口粗气,继而瞬间平息下去。

周负雪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明烛,一时间有些迈不开步伐。

明烛喝了半天的酒,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是那件薄薄的白衫,他不喜束缚,将前襟两颗布扣解开,露出一字锁骨和修长的脖颈,眼尾一抹艳红,大概是做了噩梦,他眉头轻皱,苍白的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微弱地喘息。

周负雪出神地看着他,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床沿,冰冷的手已经放在了明烛的下巴上。

周负雪吓了一跳,这个动作太过大逆不道,本能地想要放开,但是身体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动不了。

他心跳如鼓,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轻轻俯下身,灵魂出窍似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几近疯狂的覆上明烛苍白冰冷的唇。

一瞬间,周负雪仿佛触电般浑身酥麻,还没等他感觉到什么,后颈突然被人捏住,接着被突然清醒的明烛狠狠地掀开,踉踉跄跄地撞在一旁的小书架上,书卷竹简顿时散落一地。

周负雪对上明烛一片清明的眸子,顿时面无人色。

作者有话要说:

偷亲了

第52章 沉水入火

明烛面如沉水坐在榻上,大概是从噩梦中惊醒,微微喘着气,手死死抓着床沿,骨节泛起些许青白。

周负雪脸庞煞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

一时间,整个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明烛轻轻喘息的声音。

周负雪死死咬牙,半天才壮着胆子道:“师、师兄……”

明烛大概被气昏了,轻轻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闭着眸子,哑声道:“出去。”

周负雪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但是对上明烛那满是疏离和嫌恶的眸子,还是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师兄,我……”

“我说,”明烛一字一顿地打断他的话,黑眸冷厉,“……滚。”

周负雪呼吸一顿,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烛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榻上,半天才按住了额头,只觉得头疼欲裂。

此时有人轻轻扣了扣门扉,明烛抬起头,就看到易负居披着一件白色鹤氅,抱琴立在门前,正眉目含笑地看着他。

明烛勉强笑了笑,道:“你不是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易负居生来就有种令人心境平和的气场,他缓步走到明烛身边,弯腰轻轻用手指点在明烛眉心,接着轻轻摇摇头。

明烛强装出来的笑意收敛起来,半晌才道:“你看到了?”

易负居将从不离身的焦尾琴放下,执起明烛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

“他还小。”

明烛抿唇,羽睫微垂:“我知道。”

易负居轻轻拨了拨琴弦,松沉琴音倾泻而出,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柔和地将明烛急躁的情绪缓慢抚平。

日照山二弟子易负居天性平和,因为能力诡谲而自小修炼闭口禅,除了自小将他捡回来的归宁真人外,从未有人听他开过口,。

他在日照山十几年如一日的修炼,过的却如同苦行僧一般,久而久之才沉淀出了这股如同得道高僧般悲天悯人的气质。

修炼之人最忌心魔,而那几个留在日照山的内门弟子每每遇到了心魔,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归宁真人,而是火急火燎地叫唤着二师兄二师兄救我狗命,在易负居面前待上几日,心境定然会平和下来。

明烛很少修炼,也从未遇到过心魔,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易负居那如同鬼魅般的能力,仿佛只要他在一旁坐着什么都不做,浮躁狂乱的内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再也想不得其他。

片刻后,明烛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浮躁已经悉数退去,他伸手按在易负居的琴弦上,道:“别浪费灵力了——你大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易负居从善如流地将手放下,宽袖翻飞打了一串手语,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明烛刚刚缓好的脸色顿时绿了,他一头栽在枕头上,将被子掀上去盖住头,有气无力道:“不……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易负居刚想打手语,想了想明烛看不到,就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在小案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明烛将被子掀开,幽幽地看着他,道:“我看你是想让我死,去年我擅自离开日照的事她还没找我算账,这回又闭关了一年多没消息,我要是去西山,她不把我整个活吞了不可,二哥,你行行好,饶我一条狗命吧。”

易负居含笑,手语道:长痛不如短痛,她是你胞妹,定然不会对你下狠手的。

明烛道:“对,不下狠手,就是把我来回按在水里,逼着我认错下次再也不犯而已。”

易负居:“……”

易负居失笑:你就不能好好认错吗?

明烛道:“我每次认错还不够真诚吗?”

易负居心道:“真诚,真诚得想让人揍你一顿。”

明烛又一头栽到了枕头里,声音闷闷传来:“我能不能不去啊?浮华一定会杀了我的。”

易负居轻笑着弹了弹他的脑袋:不能。

明烛抬头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朝着易负居讨好地笑了笑,道:“那明日你陪我一块去吧,有你在,浮华肯定不会当众让我下不来台的。”

易负居:好。

明烛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乱糟糟的长发理了理,道:“你不回去休息吗?”

易负居:与其问我,你倒不如去看看负雪。

一说起周负雪,明烛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他?他怎么了?”

易负居:这里是他的院子,你让他滚去哪里?

明烛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没回自己房间吗?”

易负居摇摇头:我看他朝寒潭的方向去了。

明烛怔了半晌,才低低骂了句什么,掀被下床,将一旁的衣服草草披上,道:“你也先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凑合一夜睡吧。”

他只来得及草草交代这两句话,便风一般冲了出去。

易负居看着明烛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无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放置在桌上的红莲剑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剑身还发着红莲纹的红光。

易负居将琴抱起,走上前想要触碰红莲剑,却察觉到那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易负居面容俊美,无论人或动物,亦或是剑灵,靠近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要皈依佛门的冲动,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对自己避之若浼的东西。

“是在害怕我吗?”易负居心想。

红莲剑就算是面对魔修明昭时,也从未这么剧烈发抖过,此时这番姿态让人觉得,若是它变成人身了,定然是满目惧色,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易负居将手收了回来,果不其然,红莲剑的抖动轻微了不少。

“果然是在怕我。”易负居不明所以,但是他和一把剑又沟通不了,只好没再管,转身离开。

.

明烛冷着脸冲到了寒潭中,果不其然看到周负雪正坐在寒潭旁,浑身冰霜,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周负雪听到脚步声,缓慢转过头,脸色发青地看着他,嘴唇抖了抖,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

明烛面无表情走上前,一把抓住周负雪的手腕往外拖,周负雪被他扯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地跟着往外走,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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