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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51)

明烛的修为对上已是大乘期的明昭根本都不够看的,面对着已经动了杀心的明昭,他启唇勾起一抹肆意张狂的笑,压低声音道:“来啊,来试试看啊。”

明昭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衣领,踏上高楼边缘,将明烛整个悬空吊在半空,狂风席卷而上,将两人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这里不是护城河,”明昭冷冷道,“我若松手,你就会和那个小狐狸一样摔成一滩碎骨烂泥,怎么,你想试试看吗?”

本该被吓傻的明烛虽然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死死盯着明昭的眼睛,嘶声道:“松手啊。”

“你……”

明昭平伸着手抓着他,皎月悬在背后,狂风呼啸而过。

“你直接松手,看我还会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哭着求你?”

时间缓慢过去,明烛冷汗已经将衣服打湿,但是还是死不认输地瞪着明昭——这片刻时间大概是明烛一声最为胆大包天的时候,他同时遭遇到了平生的两大恐惧,死和高处,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哭天喊地恐惧至极,反而强撑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性,和一头凶兽悍然对峙。

片刻后,明昭微微垂着眸子,嗤笑一声,恢复到平日里那懒洋洋随性的模样,道:“儿子大了,还真是不好管教。”

他说着,反手将明烛扔下后方的钟楼,毫不留手。

明烛浑身软成一滩水,后背直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青石的墙面直接被撞开条条裂纹,即使感受不到剧痛,明烛还是控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了。

等到他头晕眼花地恢复神智时,夸玉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刺穿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钉死在了钟楼上。

夸玉剑在他识海中哭天喊地,一个劲地道歉,将明烛本来就不清晰的脑子震得一团乱麻。

他死死咬着牙,哆哆嗦嗦伸出手想要将剑□□:“闭嘴!”

夸玉剑剧烈地颤抖着,大概是剑尖插入墙壁太深,明烛连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拔出,反倒将伤口弄得更加狰狞。

“明昭!”

明昭叼着烟枪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嘴里含糊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你母亲曾经为你预算过天命。”

明烛头脑发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努力抬起头冷冷看着他。

“哦,你可能不太记得了。”明昭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心不在焉道,“当时宿晏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为你算了一次天命后,病了大半年。阿烛啊,你想知道你的天命是什么吗?”

明烛急促地呼吸着,面容苍白,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明昭轻轻用烟枪抬起明烛的下巴,吐出四个字。

“事与愿违。”

明烛霍然张开眼睛。

“有着‘事与愿违’天命的人,一生到头宛如笑话。”明昭眯着眼睛,吐字如冰,“你会爱而不至,求而不得,求生时会身死,求死时会永生,事不尽如人意,世间万物全都与你背道而驰。”

明烛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五年前在百剑山中,那个手持长戟的男人尖利刺耳的话再次在他耳畔回荡。

“一生都不得所求……所爱之人瘗玉埋香,所恨之人长命百岁……”

明昭冷眼看着他拼命用手去拔肩上的夸玉剑,眸中没有半分怜悯和同情:“事与愿违,天命不可违啊烛儿。”

明烛力竭地垂下满是鲜血的双手,冷笑着嘶声道:“天命不可违?那你又为什么想着让已死之人再重归尘世,难道这不就是有违天命吗?”

明昭伸出手漫不经心地取了明烛伤口处的几滴血收起来,接着,将他在夜未艾那买的簪子插在明烛散乱的发髻中,低声道:“我要复活的,从来不是宿晏。”

明烛一愣,正想要说什么,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剑刃破空之声,接着明昭懒洋洋一转身,手中漆黑的魔气翻腾,一把格住了朝他命门刺来的长剑。

明烛:“十三!”

周负雪手持无心剑,面如沉水地朝着明昭刺去,只听到“锵锵”两声,明昭手中的魔气直接被刺得消散看来。

明昭疑惑地看着自己手指上被划破的一道伤口,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喃喃道:“真不愧是我选中的……”

周负雪看到被钉在墙上浑身是血的明烛,眼圈当即便红了,他一言不发地拎着剑,在虚空一点,无心剑化为无数虚幻的剑影,势如破竹冲着明昭冲去。

周负雪这点细枝末节的修为在明昭看来,几乎就如同稚子玩耍一般,凶悍至极的剑气打在他身上也完全是不痛不痒。

明烛拼命挣扎,扬声道:“十三……周负雪!你不要和他硬碰硬,快下去找你七师兄来……”

这几招下来,周负雪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一挥手直接破开明昭的魔息,瞳孔剧缩,猛然将无心剑朝着近在咫尺的明昭劈下。

明烛:“负雪!”

也不知明昭到底施了什么鬼魅伎俩,在无心剑到达他身体之前,猛然从周负雪掌心脱手离开,瞬间剑尖倒转,直直落在躲闪不及的周负雪修长的脖子上。

明昭若无其事地弹了弹无心剑的剑尖,剑身发出一声嗡响,他看着周负雪煞白的脸色,轻轻笑道:“你可别随便乱动,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死在自己剑下。”

周负雪自小就是个咬碎牙往肚里吞的狠茬,狠狠咬牙正想要搏一把时,明烛有些撕裂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十三,十、十三别动!你别动……”明烛冷汗直流,“他、他真的会杀了你的,你千万不要动……”

周负雪听出了明烛语气中的惶恐,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冷着脸站在原地。

明昭走回到明烛身边,朝他伸出手,淡淡道:“把奚楚内丹给我,我不喜欢重复一句话很多遍,你知道的。”

明烛忌惮地看着他,视线又在周负雪身上转了一圈,半晌才艰难道:“你方才说……你不是为了复活母亲,那你去夺镇灵灯、要成妖内丹,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昭挑眉:“老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儿子过问了?”

在一旁的周负雪狠狠皱了皱眉,他们是父子?有这么剑拔弩张,将亲生儿子当成串串刺的亲爹吗?

明昭打定主意不说,看到明烛这副蔫哒哒的样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打算自己去拿。

“烛儿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死不服输的臭脾气?我听归宁说你平时挺温顺随性的啊。”明昭一边嘀咕着一边抓住了明烛握得死紧的左手,“难道说你只有对我才这样?啊,那爹爹我还真的挺伤心的……”

这老王八蛋大概忘记了,是谁将他温顺随性怕高怕死的儿子从数十丈的高空扔下去,又是谁毫不留情将明烛一剑穿了个透心凉的。

明烛精疲力竭,但是握着内丹和妖瞳的左手还是死紧。

明昭扒拉了两下没有扒开,皱着眉在想着要不要把自己乖儿子的手给剁下来时,明烛突然艰难地抬起手,缓慢放在了明昭的胸口。

明昭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你还真是不打不成器……”

他话音刚落,明烛左手上的红莲印记骤然发出一簇通红的火苗,从手背上猛然窜出一把带着火光的利剑,将他手背上带出道道血光,直直朝着明昭胸口刺去。

明昭魔瞳一缩,千钧一发之际往后飞身后退,堪堪避过致命的一剑,但是那红莲剑上带起的火光还是将他腹部出燎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红莲剑自从入了他的身体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过,这是十几年来头一回,锋利的剑刃从他血脉中硬生生窜出,致使他整只手都鲜血淋漓,还能看出森森白骨,尤其可怖。

周负雪:“师兄!”

明昭捂住腹部血淋淋的伤口,魔瞳皱缩,注视着身染红莲火的明烛,虽然受了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却是很愉悦,他露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哑声道:“没错,宝贝儿子,就是这样,红莲剑就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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