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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40)

说玉城是析木国最大的主城,终日来往日络绎不绝,也有专门是一饱说玉景色的眼福而来,所以到处都设置了参观的小型行鸢和船只。

明烛是不愿坐行鸢的,便扯着周负雪和陆青空一路跑到了港口,吵着要坐船游说玉城一圈。

说玉城中河流众多,四处蔓延几乎穿过整个城池,潺潺汇入护城河中。

因为是游玩的船只,一艘船最多只能坐两人,明烛便带着沈玉上了一艘船,踊跃地催着船夫飘到了河流中。

周负雪和陆青空无奈,只好也上了一艘船,跟了上去。

“他就不知道省省吗?走过去不就成了,还硬要坐船。”陆青空上了船,冷冷瞥着前方不远处的明烛,和周负雪抱怨,“我们此番出来本就带的晶玉不多,坐个船几乎都要败坏光了,一个两个的,真是败家。”

周负雪一向不会精打细算,闻言只好默默闭嘴。

不远处的明烛正在和沈玉喋喋不休,扯着他各种发问,沈玉看模样就是个不苟言笑的,被明烛缠得头都要大了,但是还是故作镇静地和他一一讲解。

“那一大片白色的屋子是什么地方?我瞧瞧,临……临什么村……唔……”

沈玉道:“临江村,是说玉城中一位大能的住所,据说是照着降娄国的……”

他话还没说完,明烛就兴奋地扯了扯他,指着另外一座高塔,道:“好好好,知道了,那个呢,那个像是高塔的楼,是做什么的?”

沈玉这才瞧出来,明烛并不是真心想要知道周遭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只是玩心太重,见到什么都要新奇一下,就像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一样。

知道了这一点,沈玉瞥了那远处高高的楼,道:“那里便是掠月楼。”

他说完之后没再多废话,谁知明烛疑惑地看着他,催到:“然后呢?”

沈玉:“……”

沈玉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掠月楼是仅次于闻风楼的高楼,位于黑市一条街的正中央,里面是接待一些达官贵族各方大能的地方,还会贩卖一些外面有价无市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不过价格一般都会被人炒得翻天。”

明烛没有像之前那样转移视线,反而眯着眼睛瞧着掠月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围着说玉城转了大半圈,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落日西垂,霞光洒满浟湙河流,如同金粉倾洒,满是耀眼灼光。

明烛玩了一下午,心满意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朝后面看去,这时才突然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周负雪和陆青空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明烛有些失笑,正想要和船夫说靠岸时,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沈玉却猛地拔出腰间的剑,直直朝着前面划桨的船夫一指。

明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沈玉神色肃然:“他是魔修。”

在说玉城划船的船夫往往都是普通人,魔修一向桀骜不驯,根本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前来做船夫。

带着斗笠的船夫逆着碎光,轻轻拨了拨一旁的桨,接着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股白烟缓慢腾起,在半空中缓慢消散。

一股令明烛熟悉的烟味逐渐弥漫开来。

明烛愣愣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完全僵住了。

沈玉护在明烛前面,冷冷道:“你是何人?”

“船夫”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还真是碍眼啊。”

话音刚落,他微微一甩手,一股巨大的灵力全然笼罩住了小小的船只,元婴修为的沈玉竟然在瞬间便被压制,动弹不得。

沈玉狠狠咬牙:“你……”

那人再次一勾手,沈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直接从船上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岸边的墙上,一瞬间尘土飞扬开来,将他的身影淹没。

明烛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此时满身都是冷汗,比见到那条白蛇还要惊恐,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瞳孔剧烈晃动。

那人将碍事的人轻而易举地甩开,这才放下手中的桨,慢悠悠地逆着光踏进船舱中,坐在了明烛对面。

明烛额头的冷汗簌簌落下,顺着他的长睫飞快滚了下来。

那人慢吞吞地坐下,手中烟枪在船沿敲了敲,放在唇间轻吸一口,缭绕烟雾轻轻吐出,缓慢散开。

明烛全身一动都不能动,满脸惊恐地看着坐在他对面吞云吐雾的人,袖子中小巧的夸玉剑在不安分地剧烈颤动着,似乎下一瞬便会出鞘。

那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将一口呛人的烟雾喷到明烛脸上,看着明烛猛然呛到了,竟然还轻轻笑了笑。

“阿烛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一无是处的德行?”明昭眯着眼睛笑道,“看来这些年,归宁还真的把你养废了。”

明烛死死瞪着他,袖中夸玉颤抖得更加剧烈,苍白嘴唇抖着,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明昭将烟枪放下,轻笑道:“我下次去日照,还是准备份谢礼送给他吧。”

第33章 新仇旧恨

明烛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明……昭……”

明昭和明烛的脸有五六分相似,不像明烛那雌雄莫辩的妖邪,他面容坚毅,灰色眸子一片空洞无神,宛如看破红尘般无情无感,带着些经历无数世事的沧桑。

明昭懒散地将手中烟枪在船沿上又敲了敲,小声嘀咕道:“傻儿子,叫我爹爹啊。”

下一瞬,明烛宽袖猛然被风灌满,夸玉剑嗡鸣一声从中窜出,带起的风刃将明烛白皙的手臂刮得血淋淋一片。

“我师父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明烛冷冷道,“他和你才不是一种人!”

明昭闻言似乎嗤笑了一声,微微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缓慢从瞳孔中逐渐分裂开来,将整个眼睛都浸成诡异的殷红,如同那传闻中啖肉食腥的恶兽。

“儿子,你错了,归宁和我,从来都是一路人。”明昭淡淡道,“要不然为什么你入日照山十二年,他却从来不指导你修炼,难道说这天底下还有他归宁教不了的人吗?”

明烛:“住口!”

“在日照这么些年,你插科打诨胡作非为,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就算是你将日照拆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想把你养成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废物罢了。”明昭朝着他微微一笑,面容温和恍若神祗,魔瞳却如同厉鬼,“像他这等沽名钓誉之辈,和爹爹我这样冷血无情的魔修又有什么分别?”

明烛瞳孔剧缩,死死盯着面前的明昭,被气势完全压制住的身体竟然随着他近乎痉挛的动作一点点动了起来。

“不许你侮辱他!”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如同索命厉鬼,激起的气势将周遭平静的河面激荡出圈圈涟漪。

“像你……像你这种恶人!没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明昭懒洋洋垂下眸子,手指在船沿一拍,明烛身上的气势顿时再被压制,“哐”的一声踉跄倒在了位子上。

明昭淡淡道:“看在我给你当船夫,拼命划了一下午船的份上,叫我声爹吧。”

明烛拼命地挣扎,妄图摆脱他的控制,冷笑一声:“你也配?”

明昭道:“配啊,当然配。”

明烛:“……”

明烛似乎知晓了自己的脸皮厚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天赋了。

明昭依然在低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烟枪——大概是烟烬将细小的烟嘴孔给堵住了,他一直在皱着眉往船沿撞着,看起来极其不耐烦。

“哎,儿子。”明昭最终放弃了,抬起头看着那面目狠厉的明烛,神态自若道,“你小时候到底是怎么帮爹把这玩意里面的灰给弄出来的,教教我吧?”

明烛:“……”

明烛脸上浮现一抹狠厉,漂浮在空中的夸玉剑瞬间化为原型,被一阵灵力牵引着,呼啸一声飞快朝着明昭后心刺了过去——完全是不留一丝余地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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