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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147)

商焉逢几人在一旁看的牙疼又头疼,只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腻歪了,离开一会就像是断了的藕一样,看周负雪那眼神,恨不得直接粘在明烛身上撕都撕不走。

商焉逢古怪道:“得了别看了,赶紧上行鸢。”

周负雪还是往回看。

商焉逢深吸一口气,死死握着拳,咬牙切齿道:“你再回头看一眼,试试看?”

周负雪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淤青的腰腹,冷着脸把视线给强行收了回来,满脸郁色。

商焉逢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啊,你委屈什么?你小子以下犯上敢对大师兄生出那种心思我都没有找你算账,现在你都吃到手了,怎么还有脸委屈?”

周负雪不说话,反正就感觉自己委屈。

商焉逢气得只拍胸口,险些背过气去。

陆青空连忙过来打圆场,拍着五师兄的后背,道:“哎哎哎,别气啊别气啊,以后还有的气呢,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啊,五师兄息怒。”

商焉逢:“……”

商焉逢原本没多生气,被这蠢货师弟一通安慰的几乎要气出三味真火来了。

陆青空将行鸢拿出来,众人一齐上了行鸢,接着摇摇晃晃驶上了天幕中,不一会便消失成了一个点。

明烛这才将视线收回,轻轻拢了拢大氅,垂下苍白的羽睫,轻声道:“易负居现在在哪里?”

那帘在他身后,道:“他已然疯了,还能去哪里,自然还是在日照山。”

明烛眸子有些失神地看着虚空,喃喃道:“他……他疯了,那浮华要怎么办?”

他恍惚间记得当年在行鸢上,明浮华似乎对易负居情根深种。

那帘有些无语:“我说啊,易负居都把你害成现在这般模样了,你竟然还担心他?你们人类是不是都是这么以德报怨?”

明烛回想起来当年他被砍断手腕掉落到蔽日崖的那一瞬,那个一直雍容稳重的人泪流满面,握着刀的手在剧烈发抖,还有那句撕裂般的……

“对不起……”

明烛轻声道:“他是对的。”

那帘有些没听清:“什么?”

“那个时候,他那样做是完全正确的选择。”明烛呢喃道,“若是换了任意一个人,就算是师父在那个时候,也可能会宁愿舍弃所有人也要救必死的我,只有易负居……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是最冷静的,也是能做出最好的选择的人。”

那帘完全不懂这些愚蠢的人类一天到晚都在矫情什么,但是看到明烛似乎有些恍惚,也不好说出什么话来煞风景,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我有眉目了。”

明烛愣了一下,才将视线转向他。

那帘道:“大约在十年前吧,闻风楼楼主便得到了他的消息。”

明烛眸子突然一颤,嘴唇轻轻发起抖来。

那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明昭,长安七十五年,在一方秘境……”

明烛身体突然一颤。

那帘轻声道:“……陨落。”

“尸骨无存。”

明烛僵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站了片刻,才猛地往前一倾,身体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那帘身上。

他死死抓着那帘的双臂,接着身体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缓慢地划着那帘双臂的衣衫一点点地蹲了下来。

那帘低眸看着他,轻声道:“原本在到了掠月楼我便查到了,但是当时却没有告诉你,怕你一时半会承受不住。”

明烛抬着手死死抓着那帘的袖口,低着头肩膀颤抖着,许久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

其实在那一百三十七张请帖中没有明昭名字的时候,明烛大约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结局,当年明昭是亲手将那帘打下的蔽日崖,按照那帘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独独放过明昭?

即使知道,但是明烛却一直都在逃避不敢面对,直到这个时候,才被那帘极其残忍地剖开,鲜血淋漓地事实摊在他面前,让他轻轻呼吸都觉得痛苦不已。

“为……为何……”明烛拼命压抑着抽泣,艰难道,“为何会陨落?他……他去秘境做什么?”

那帘道:“许是为了去找能复生的神器吧。”

复生?

明烛微微一愣,随后那蒙上了灰尘的记忆中突然想起了当年明昭的一句话。

“我要复活的,从来不是宿晏。”

这句话饱含的意思太多,但是那个时候的明烛被愤怒仇恨蒙蔽了心,完全无视了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

当年明昭那般奔波五洲,竟然是早已经看出了他在蔽日崖殒命的天命,妄图救他吗?

而当时他和明昭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后,他甚至都没能说上一句对不起,甚至都没能认真唤上一句爹爹。

明烛的手垂下来,抱着膝盖,缩得更紧了。

那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也是这就是他的报应吧,而且就算那时不死,之后也会被我弄死的,你想开一点。”

明烛:“……”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明烛原本悲痛欲绝的心情顿时被那帘这句话给拍去了一大半,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盯着那帘瞧,那视线太过复杂,有着不可置信、惊愕诧异以及想把他直接打死的愤怒。

那帘十分无辜地看着他,明烛揉了揉眉心,觉得没办法和那帘再交流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复杂的情绪,这才道:“那……红……红川葬在哪里?”

那帘道:“被沈家的人带回降娄安葬了,我们办完事情之后可以顺道去一趟。”

明烛点了点头,神色隐隐有些黯然。

闻风楼散步消息的事情完全由掠月楼的南清河操办,那帘也没再费心思,只是觉得那小子似乎对自己家弟弟心思不纯,得赶紧带奚楚离他远一点。

那帘本就是过河拆桥的性子,快刀斩乱麻将掠月楼一系列事情处理好,还给了南清河一堆五洲有价无市的珍宝,权当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帮他奔波的报答了。

但是南清河收到了那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奇珍异宝时,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轻轻看了看窝在那帘怀里东张西望的小狐狸,低声道:“奚楚他也要和你一起走吗?现在鬼方还未重建,他身子弱,随着一起奔波是不是……”

那帘顿时警惕:“我弟弟我自会照料,不会让他受苦的,你不必费心。”

南清河有些黯然,眼神一直盯在奚楚身上。

奚楚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两只小爪子搭在那帘的手臂上,轻轻朝着南清河唤了一声。

奚楚的声音又细又柔,软糯极了,南清河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那你要好好照顾他……”

那帘看到他这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就牙疼,忙不迭胡乱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飞快溜了。

奚楚抬着头看着如临大敌的那帘,小小叫了一声。

那帘下和绷紧,严肃道:“往后不要和奇怪的人说话,听到了没有?”

奚楚歪歪头:“嘛?”

那帘斥道:“听到没有?!”

奚楚伸出小肉垫,按了那帘的手背一下,那帘这才放下了心,抱着弟弟亲了好几口。

“乖孩子。”

明烛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掠月楼门口等他,看到那帘一脸痴汉相的抱着奚楚,唇角抽了抽,道:“我们要如何去鬼芳?”

那帘道:“我之前让人在首安抢了好几只行鸢,已经让所有人都前去鬼芳探查情况了,城外还有一只空余的,我们坐那个去。”

明烛“嗯”了一声,跟着他晃晃悠悠走到了城外,远远便瞧到那只行鸢停在荒原上。

明烛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等等,你方才说让所有人先行一步了,那这行鸢谁来开?”

那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自然是我。”

明烛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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