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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125)

他立刻和商焉逢神识相连,道:“找到大师兄了吗?”

商焉逢道:“首安城中空无一人,连当时关押我们的小世界入口都不见了,一路上更是没看到大师兄的影子,不过我倒是遇到了师父和明浮华。”

听到这两个人名字,周负雪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是前来探查妖修之事,但是不知是不是那帘将所有妖修都藏起来带入了说玉城,还是他们隐藏在暗处,方圆五十里处没有一个妖修的影子。”

第100章 近乡情怯

当周负雪切断神识的时候,明烛正蹲坐在树下,背对着周负雪窃窃私语。

周负雪不明所以,缓步走上前,就看到明烛飞快将手中的东西往密林里一放,接着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负雪随意瞥了一眼,正好瞧到一条青蛇尾钻入了草丛中,迅速消失不见。

明烛回过头,轻轻笑了笑:“你忙好了吗?”

周负雪感觉那蛇尾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只好皱了皱眉,道:“嗯。”

明烛大概是玩腻了,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道:“那我们回去吧。”

那帘似乎没想到明烛这么快就回来,出门时正好碰到了他还一顿冷嘲热讽。

明烛没和他一般见识,道:“你要去哪里?”

那帘道:“杀个人,等会就回来,晚饭记得给我留。”

明烛:“哦,好,早点回来。”

周负雪:“……”

你们为什么能将杀人这件事情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那帘和明烛交代完事情,又似笑非笑瞥了周负雪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南清河离开了。

周负雪被他临走时那个眼神看的不明所以。

明烛回到炭盆不断的房间中,将身上的斗篷解下随意扔给周负雪,姿态十分熟稔,一看就是使唤惯了人的。

周负雪唇角抽动,但是有把柄被人拿着也不好发怒,只好忍气吞声地接了过来,转身离开。

明烛一袭单薄白衣越发显得瘦弱,他走到桌子旁,看着端坐在桌上的奚楚以及旁边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顿时眉头一挑,道:“我不喝。”

奚楚顿时伸出爪子指着那碗药一顿“叽叽”,险些从桌子上跳起来。

明烛慢悠悠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懒散瞥了他一眼,道:“不要给我来这一套,说了不喝就是不喝,既然这药草那么名贵,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奚楚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爪子在桌子上重重拍着:“叽叽!”

明烛“啧”了一声,嘀咕道:“麻烦。”

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将药喝下去了。

周负雪早已经拿着斗篷退在外面候着,省得被那祖宗折腾,只是在关门时,他怀里斗篷上似乎掉出来一个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若是不仔细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周负雪愣了一下,才屈膝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随意看了看才发现只是一棵其貌不扬的草,许是站在了斗篷衣摆上才给带了回来。

周负雪也没在意,在外面候了半天突然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他紧绷着脸将那华美的斗篷摊开正反瞧了瞧,果真在斗篷里又发现了一棵草。

周负雪捏着那根草,神色莫测。

那帘从不讳林带来了好些个修为强悍的妖修守在房间外保护明烛,其中大多数都知道自家不讳大人有个人类修士前后伺候,这么些天也都认识了周负雪。

一个身着蓝衫的妖修此时端药过来,瞧到周负雪手中的草,轻笑了一声,道:“周公子,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在外面候着?”

现在已是初春了,算不得寒冷,周负雪摇摇头,抬起手中的草:“这是什么?”

那人笑道:“在你们人类修士看来,这或许只是一棵野草,名唤知春草,不能开花观赏,亦不能入药,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对于妖修来说,这是能遮掩住我们妖丹妖息的奇物,我们往往唤它障目草。”

周负雪喃喃道:“遮掩……妖息……”

一时间,之前明烛心不在焉将障目草咽下去、以及那只尾巴上有伤痕的青蛇的场景猛地涌入了周负雪的脑海中,一个诡异可怕的认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呼吸困难。

今日不讳手中的那条青蛇虽然逃得极快,但是周负雪却瞥见了那尾巴尖上十分抓眼的伤痕,当时他并未多想,现在想来,那伤痕竟然和明烛在长夜山庄救了的那条青蛇一模一样。

还有当初明烛的那句:“去吧。”

不是“走吧”,而是“去吧”。

周负雪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段时日不讳对他们的种种奇特亲昵之处,似乎也在这个猜想中得到了答案。

此时房间中传来明烛的一声:“周负雪,将外面那人给我打出去,不要让他进来。”

妖修闻言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道:“不讳大人,那帘大人嘱咐我们,这药您必须要喝。”

明烛道:“我才不,你滚出去。”

周负雪在原地僵了许久,才艰难道:“把药给我。”

妖修顿时如蒙大赦,将药递给他,忙不迭跑了。

周负雪双腿有些发软,眸中还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端着药愣了片刻,直到药的热气都有些散了,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明烛已经将灵力撤去,恹恹地半躺在窗边软榻上,及踝的长发半披在榻上,委顿在地上。

他余光扫到周负雪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上,顿时露出一股难以直视的表情,将头偏了过去,明晃晃的全是拒绝。

周负雪看着他的神色很是难辨,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将药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没有主动离开。

明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离开,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第一晚上明烛用传唤石将周负雪折腾得够呛后,周负雪每每见到他都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架势,还从未有过一次主动待在他面前过。

明烛迟疑了半天,偏过头,看着周负雪面无表情的脸庞,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周负雪连自己都说不住自己杵在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本能的脚却迈不动了,只好僵在原地,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着明烛。

明烛有些怂了,撑着手肘站起来,小声嘀咕道:“我知道了,那帘肯定又用商焉逢威胁你,我喝还不行吗?”

他说着,端起药来,皱着眉喝了。

周负雪表情更加复杂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帘明明威胁的是周负雪,他却要这么着急了。

明烛喝完之后便用手捂住了嘴,省得自己吐出来,就连那病色的脸庞也苍白了几分。

很快,药效上头,明烛感觉到一阵昏昏沉沉,明明现在午时还不到,他却困得要死,不一会便旁若无人地倚在软榻上睡着了。

哪怕只是一个筑基的修士,也绝对不会毫无顾忌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熟睡,周负雪居高临下看着明烛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片刻后,才抖着手轻轻探过去,在明烛脸侧摩挲了两下。

果不其然,他触到了一处轻微的凸起。

明烛依然在熟睡,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就要被戳破了。

周负雪定定看着他的睡颜,一直微微发抖的手按在那张薄薄的“皮”上,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瞧到这张面具下的真正面目,可是他却在最后一刻退缩了。

周负雪一时间竟然说不准他是在胆怯还是在恐惧,明明只是一抬手的事情,他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他的手越来越抖,周负雪像是在看怪物一眼看着那抖个不停的手,飞快将手从那张面具上缩了回去。

“我在害怕什么?”他喃喃道,“他若是师兄……”

他若是师兄……

因为这个猜想太过骇然,饶是之前不讳的举动再怪异,周负雪从来没有往那上面想过,而现在……

仅仅只是一个假设便让他浑身发冷,他回想起不讳和那帘交谈时言语间提及的在蔽日崖所受的苦,想到妖修不讳安静又冷漠,胆怯又残忍的凉薄性子,想到不讳只是受了一点擦伤,便痛哭着想要去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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