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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121)

自从明烛入了不讳林之后,那帘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平日里一点小擦伤他都能心疼半天,更遑论这样鲜血淋漓的伤口。

半身铁锈的夸玉站在明烛面前面无表情,只是生锈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

那帘道:“你到底是怎么看着他了,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夸玉不答。

那帘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不管是谁,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定要把他挫骨扬灰!给我滚出去!”

夸玉一躬身,身形消散在空中。

明烛还在神志不清叫着:“救、救命啊……救救我……”

那帘气得瞳子都变成了兽瞳,一边安抚着明烛一边对那医师道:“他嗓子里全都是血,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你去问问看南清河,有没有能让人伤口迅速恢复的灵药。”

医师立刻领命离开,出门时险些撞到赶来的陆青空。

陆青空耳朵尖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快步走进去,在那帘发怒之前快速道:“我们日照有个秘法能用灵力将伤口恢复如初,我可以试试。”

那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明烛,道:“你来。”

他说着便要从床边让开,一直没动静的明烛突然伸出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他,嘶声道:“你别走……救救我……杀了我,求你……”

那帘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摸了摸他冰冷的满是冷汗的额头,柔声道:“我不走我不走,别怕啊。”

明烛呜咽道:“我不怕……”

他还在止不住哭。

陆青空愕然看着那手臂上一道伤口,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能因为这种伤而疼得想要让人杀了他的样子,但是他也不再多想,手指贴在那冰冷苍白的手臂上,将灵力从掌心引出。

他刚一贴上,明烛全身就剧烈一颤,被那帘手疾眼快地按住了。

那帘:“快一些啊!”

陆青空连忙加快动作,几息之间就将那伤口给治愈了。

伤口消失了之后,明烛依然还在哭着喊疼,声音没有丝毫的改变。

那帘知道他是疼出心理阴影了,将他手脚的束缚给解开,低声道:“你看看啊,伤已经好了,一会就不疼了。”

明烛蜷缩在床上,白发铺了满身,他全身还是在发着抖,抽噎着停不下来。

那帘看到他身上失控的灵力终于收了回去,连哭声也小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原本给你留了块好玉雕个小蛇让你佩戴着,但是现在那七窍玲珑玉又有了其他用处,我就先拿去送人了,改日再给你寻更好的玉。”

明烛迷迷糊糊间听到七窍玲珑玉要送人,顿时摇摇头,挣扎着想要起身,浑浑噩噩道:“不……不给你……我要……”

那帘知道他要玲珑玉到底要做什么,没再说话,轻轻拍拍他的背,等到他身体不再那么颤抖,便带着两人一块出去了。

陆青空有些呆愣,半天才喃喃道:“他还真的是蛇啊……”

那帘将温暖的七窍玲珑玉随手抛给他们,无意和他们纠缠,道:“拿到就赶紧走吧,我就不多留了。”

第97章 一力承担

陆青空回到落脚的客栈时,摸着手中的玲珑玉,还有种不真实感,一直来来回回捏着玲珑玉对着烛光看来看去。

周负雪在一旁闭眸入定修养,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商焉逢皱起眉:“所以说,负雪就直接二话不说废了自己修为?你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去拦?”

陆青空指着周负雪:“他!就他!那种倔脾气,你觉得我能拦得住吗?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利落把修为废了,我往哪里拦去?!”

周负雪的倔强执拗所有人都知道,商焉逢揉着眉心,有些头疼:“他本来就是个无灵脉,这些年那么艰苦修炼也堪堪到了元婴后期,修为就这么废了,日后若是再想修炼,怕是难上加难了。”

陆青空道:“负雪他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先不用替他担心,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遇上那帘了吗?”

晏雪玉回想起来,也有些疑惑:“我们在首安城中确实遇上了那帘,他的修为比焉逢还要高上一层,杀死我们两个算得上是易如反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动手,只是将我们困在了一处小世界里,前几日又突然将我们放了。”

陆青空若有所思:“那帘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善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众人也十分不解。

此时,周负雪已经调息好,轻轻张开眼睛,突然道:“五师兄,你们在首安城见到大师兄了吗?”

商焉逢一愣:“什么?”

陆青空闻言,立刻嘴皮子上下翻飞,将大师兄在长夜山庄如同神明一样从天而降救他出水火的事情又给商焉逢晏雪玉嘚啵了一遍——他之前在日照山的时候,逢人就把大师兄的英勇事迹说一通,一天能说八百遍,所以现在日照上下都在传,继疯癫二师兄易负居之后,九师兄似乎也有些疯癫了。

商焉逢听完前因后果后,沉默半天才艰难道:“他真的是大师兄?你们没有认错?”

周负雪自从见到明浮华和归宁的反应后,最听不得这句话,闻言立刻抓着剑要过来告诉他自己到底有没有认错,但是他一时失了修为,身体沉重极了,挣扎了两下都没坐起来,只好用通红的眼瞪着商焉逢,等着他道歉。

商焉逢立刻将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周负雪的性子他最清楚,指着鼻子骂他都行,就是不要说明烛一句错话,否则他指不定要和你拼命不可。

陆青空垂头丧气:“那你们就是没见到他了,唉我都不知道师父和大师姐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认定大师兄是个不祥妖物,还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起死回生,可是没人听过就不代表做不到啊,大师兄不是还活着吗?”

自从明烛不告而别之后,周负雪就从未放下心过,现在找到了玲珑玉更是待不住了,如果不是身体暂时受不住奔波,他指不定早就奔去首安城了。

几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陆青空和晏雪玉先回日照去将玲珑玉送回,商焉逢再去趟首安城寻一寻明烛争取带回,而重伤未愈的周负雪暂时受不住长途奔波,便现在说玉城修养几日再回日照。

第二日,三人在行鸢台分道离开。

周负雪强撑着身体将他们送走,缓慢从行鸢台回城,刚入城没走多久,便在一处闹市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讳一身白衣坐在木质的轮椅上,此时已是初春了,他全身上下依然裹着厚厚的大氅,脖子上还围着厚厚的长巾,缠了一圈又一圈将他半张脸都遮挡住,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他的气质太过独特,即使身处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依然有种清冽的寒意,和周遭世界格格不入。

他身边没有照料的人,此时正垂着眸盯着面前的阻拦石出神。

为了防止有马车误入闹市,说玉城的路上会用石头隔成一条高到脚踝的阻拦道,寻常人只要抬脚一跨就可以了,但是对于不良于行的人,不亚于一座拦路巨山。

那个传闻中一掌可以将一座城池毁灭的妖修满脸病容,在原地犹豫片刻,才从大氅里伸出手,轻轻在轮椅的辅轮上转了转,接着很快缩回手,似乎怕用力气太大伤到自己。

他端坐在轮椅上,越发显得迷茫。

周负雪心想:“他这样的人,只要想,那帘便会将所有的事物亲手捧着送到他面前,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地困在一隅寸步难行?”

周负雪看过不讳手臂只是刮了一道血口就哭着声声哀求那帘杀了自己的狼狈样子,见到他这样时不时伸出手去摸辅轮但是却又飞快缩回去的畏缩样子,竟然没有任何的诧异。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上前,缓慢停在了那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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